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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特喜欢又厚又重的手机,是以那一声绝对砸得我耳目清明。
可脑壳里仍是一桶子浆糊,从地上捞起手机贴到耳边,腻腻乎乎地问:“喂……”
“下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是镇静,是电影里夜半街尾,间谍接头的那种镇静。
“……下哪里来?”可惜我天生不是间谍的料,连对方是谁也没个反应。
“路口,我在你楼下。”那头显然有点不满。
迷迷糊糊把手机举得离了些,屏幕上赫然三个大字,冷,气,机。
脑袋里的浆糊将将硬成了化石,“老大?我我我……我马上下来,你等着!”
我妈说得对,骨子里就是个狗腿子,搁在古代就是个卑颜屈膝的奴才,搁在近代就是个恬不知耻的汉奸。
……
十分钟还不到,林汉奸便端端坐在晁皇军的车里。
鼻息里钻进一股不咸不淡的酒味,颤颤巍巍问道:“你喝酒了?喝了多少?老大,你是不是知道现在酒驾查得有多紧?还顶风作案……”
“嗯,我喝了点,还酒驾了。”晁文博要多深邃有多深邃地看了我一眼。
我觉得不是气味暴露了他,大概也猜不出他灌了黄汤。
俗话怎么说来着,你有本事猜中那开头,也没本事猜中那结局。
我才干干笑了两声,我的上司,奥安广告首席创意总监——晁文博先生,他他他他,就这么凑过来了。
嘴唇被他吸住一瞬间又被冲了一脑壳浆糊,刚想换口气表示我的震惊,就被他的舌头钻了空子一下撬开了齿关。
这种唇齿缠绵,十分得要命。
“眼睛闭上。”他见我眼睛睁得跟一对铜铃一样,一手揽过我的腰身,命令道。
声音磁磁的,还挺好听。
我果然是汉奸的好苗子,习惯性服从,等猛地反应过来这又不是在公司里,才发现也不知道晁文博什么时候把座位放倒了,还整个人伏到我身上把我拢得牢牢的。
身上水玉小圆点珊瑚绒睡衣的纽扣一粒粒被慢条斯理地解开,红的,橙的,黄的,绿的……彩虹的颜色,一共七粒。
衣服是网购来的,连我妈都苦苦蜷着细眉说我是超龄儿童。
其实活到我这把年纪,虽说早没了少女怀春小鹿乱撞的心境,可胸中小白鼠侥幸不死总算还残留了两只。
现下心跳得跟放鼠归山一般,那个流畅,那个欢快。
想着曼达前几天还嘲笑我是千年老铁树精。诚然我确实是个铁树精,吃斋很久的铁树精。今天这个意思,莫不是要开荤了?
可眼前这个,是晁文博嗳!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不过,相较我强大夯实的心理防线,我的生理防线确实发育不良,委实孱弱了些。
气息在温热的游弋里渐趋凌乱,觉得那醇淡的酒味甚是好闻。
晁文博拉开衣襟看到黑色纯棉内衣的一角,含糊说了句,“刚才,还真有点担心看到机器猫。”
噗……这是,冷气机在开玩笑?我浑身大抖了一抖。
“冷了?”他从我锁骨上仰起头,眼神又十二分得要命。
刚想回应点什么,他他他,舌头又滑了进来。
我忙着招呼舌头,就忘了衣服。
眼见最末紫色的那粒纽扣也将将被解开了。
伴着外头汽车喇叭声,仅存的一点思考能力正算着前七后八的问题。结果,还没想明白呢,车窗却不和时务地笃笃笃响了几声。
晁文博这才肯从我身上起来,按了窗钮。有一股子凉风蹭地窜进来,我赶紧拉合了衣服就听见一个北方小青年的片儿话,“哥们,找乐子先挪个地儿,你把小区路口给堵了。”
“不好意思。”晁文博沉沉回了句,就打了方向盘,真有点佩服他喝多了还是能保持冷气机的形象,真真强悍到一个鬼斧神工的境界。
我赶紧坐起来,被风一吹,精神一抖擞,赶紧扣了最上头两棵红色橙色的纽扣,心不在焉理了理头,发觉得现下这个情状甚为神奇。
他又找了个路边的车位停下,“去哪里?”
“什么哪里?”
“你家还是我家?”
“不如,那个,你回你家,我回我家。”我清醒得不行,咳了两声,指一指手腕,“你看看,凌晨三点了。”说了就想开车门。
自古,那些个被逼良为娼的贞洁烈女都是闹的这么一出:抵死不从,奋力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