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第2/4 页)
的美与真的统一,是先完成与客观事物分离、静观的“真”,再完成投入其中的“美”的体验。
实际上,真与美,科学与艺术的关系,绝非只有单纯的理论价值。评论家雷达在谈到主流文学小说问题时,曾经有一段非常深入的文字:我曾提过小说诗意的失落问题。这当然不是个简单的技术问题,很多读者抱怨当今的小说不好看了,再也没有让人沉醉、流连、荡气回肠、潸然泪下的感染力量了,他们其实并不完全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呢?因为物质的巨大进步在纵以文明的同时带来了另一种深刻危机,那就是上帝死了,人分裂了,心破碎了,那就是农业文明的均衡和诗意被打破了,掀翻了。《思潮与文体》15页,雷达著,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问题是找到了,解决方法呢?是重新找回农业社会的“均衡和诗意”?还是从新的基础上,建筑新的诗意?笔者认为,这就是科幻文艺对于整个文艺发展前进所承担的重大责任与深远使命。仅仅因为引入了科学这道洪水,它便是一种能够促成文艺世界发生巨变的推动力量。
科幻文艺对美学的最大贡献,同时也是“真”与“美”的最根本的结合,在于将科学本身变成审美的对象。而这即使对于科幻文学而言,也是一个尖端的、复杂的、很少有人触及的课题。
在中国科普作协科幻研究会会刊《星云》的第二十七期上,刊登了刘慈欣的一篇文章。在这篇名为《混沌中的科幻》的文章中,刘慈欣论述了科幻文学的立身之本,它的充分条件,它完全不同于其它文学样式的“基因”,那就是表现存在于科学技术中的美。“世界各个民族都用自己最大胆最绚丽的幻想来构筑自己的创世神话,但没有一个民族的创世神话如现代宇宙学的大爆炸理论那样壮丽,那样震憾人心;生命进化漫长的故事,其曲折和浪漫,也是上帝和女娲造人的故事所无法相比的。”在这里,作者接连运用“绚丽”、“壮丽”、“曲折”、“浪漫”等词汇来形容那些由概念、公式和定理组织的科学理论,这本身就是在提练科学中的美。
接着,刘慈欣阐述了科学之美的特点:“科学之美同传统的文学之美有着完全不同的表现形式,科学的美感被禁锢在冷酷的方程式中,普通人需经过巨大的努力,才能窥她的一丝光芒。但科学之美一旦展现在人们面前,其对灵魂的震憾和净化力量是巨大的,某些方面是传统文学之美难以达到的。而科幻小说,正是通向科学之美的一座桥梁,它将这种美从方程式中释放出来,展现在大众面前。”
至于什么是科学技术中的美,这是需要若干本专著才能说清的问题。美籍印度科学家钱德拉塞卡撰写的《从莎士比亚到牛顿》是这方面少见的汉译著作之一,读者不妨参考。
笔者要强调的是,从只重视科学的“真”到重视科学的“美”,这个转变过程极其艰难。惟其艰难,到现在也没有解决好,只是刚刚起步。美对艺术家来说是主要产品,而对科学工作者来说只是副产品。相当多的科学家能从自己的研究工作中感受到科学的美感与震憾,但他们很难用艺术语言来表现它们。更不用说隔行如隔山,还有更多的科学工作者缺乏艺术直觉,难以感受到科学中的美学成份。
所以,科幻作家很难象主流文学作家那样,直接从传统文学几千年的深厚积累中汲取营养。他们必须从自己开始,进入一个全新的美学领域,他们本身就是开拓者和探索者。
如果我们从更大的范围来思考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为科幻文学找到更为远大的社会价值:科学技术发展至今,虽然给予社会发展以巨大的动力,深深地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但人们很难把科学接纳进内心深处,进入最后的最隐蔽的心灵空间,只是把它们作为一种利器。不管以什么为“体”,科学仅仅处在“用”的位置上。当人们渴求心灵生活时,人们仍要转向传统的艺术和宗教。这中间,甚至包括许多专业科学工作者在内。
形成这种现实的原因很多,但科学中美的成份得不到提练和升华,得不到艺术展示,应该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如果人们不能从不断前进的科学中找到美,当他需要美的时候,只能转过头去寻找故纸堆。而把科学仅仅当成职业工具。科幻文学应该成为一座重要的桥梁,将科学技术从人们的“身外”引入人们的“内心”,尽管这座桥梁目前连桩还没有打好。但并不妨碍我们展望其前景。
传统艺术从大自然中找到美,从人的日常生活中找到美,把它们升华后表达在艺术作品里。这个任务它完成了。但从科学技术中找到美,并且艺术地表现这种美的任务,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