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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不觉暮霭渐渐消散。
“上帝是依,无灾无害。弥月不迟,是生后稷……”
他们就这样,很久很久。
“走!”
不知过了多久,孔子忽地一咬牙,在子路背上重重一掌,大喝了一声。
车马辚辚,渐渐地没入夕阳。
“降之百福。黍稷重穋,稙稚菽麦。奄有下国,俾民稼穑……”
其礼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声音已有些嘶哑。
“有稷有黍,有稻有秬。奄有下土,缵禹之绪。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
路尽头,忽然传来众多男声低沉的和歌,歌声沉郁,仿佛田野中重重的秋色。
其礼身子一震,口中依然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却已点点滴滴,湿透了胸前的衣襟和发梢。
“至于文武,缵大王之绪,致天之届,于牧之野。无贰无虞,上帝临女。敦商之旅,克咸厥功……”
………【第五章 完】………
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去,好像永远流淌不尽的舞雩水。(看小说到顶点。。)
其羊搬进曲阜南郭、子贡的那座豪宅后,常常乘着驷乘,带着大包小包,回到村里来。
每当驷乘的车盖闪进视野,村里的人都会笑起来,孩子们仿佛看到了鲜果,老人们仿佛看见了束脩。
爹娘起初是不笑的,后来也笑了,不仅因为那些大包小包,更因为她日渐隆起的肚子。
只有其礼始终没有笑过,甚至连话也很少跟姐姐说,逗也不说。
她并不是讨厌姐姐,一点也不。
“只是,那个绿蛤蟆一次也不陪着姐姐来,还是孔夫子的学生呢,哼!”
其礼喜欢的,是在没事的时候跑到河边,站在高高的舞雩台上,一边唱着《鲁颂》,一边久久凝望着远方,直到向晚的炊烟,染黑天际最后的一片云霞。
她总是痴痴的,别人叫她,她浑如不觉,久而久之,也就再没人理会她了。
可突然有一天,一辆驷乘停在了舞雩台边,其羊抱着孩子,坐在车上静静地发呆。
其礼看着她,她也看着其礼,谁也不肯先开口。
“哇~~”
其羊怀里的孩子突然放声大哭。
其礼急忙奔下来,又是拍又是逗,孩子却哭得更响了。
其羊白了她一眼,解开衣襟,用奶头止住了孩子的啼声。
其礼讨好地笑了,其羊的眼泪却夺眶而出:“他、他走了,说是去越国经商,可、可这么久了,他连一封信也没、也没捎回来……”
其礼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搂着姐姐的肩头并排坐下,就像她们从小做惯的那样。
孩子渐渐地睡熟了,夕阳淡淡地洒下,把他的嫩脸映得透明一般。
以后她们常常一起这样坐着,有时说几句闲话,有时什么也不说。
直到有一天,其羊匆匆地驱车而过,脸上满是欣喜:“其礼,我不陪你了,他、他晚上要回来了,我、我这就去市上买面买肉,你、你晚上……”
驷乘风一般地来去,最后几个字,谁也听不清。
其礼笑着摇摇头:她当然知道姐姐是要她去吃晚饭,她当然不会去。
良人如玉,自打其羊知道有良人这个词儿,她的心里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但良人身边的女孩子呢?
那女孩儿身高足有九尺,白白的衣裙,白白的牙齿,白白的脸蛋儿上,一双大眼睛也正呆呆地望着自己。
儿子蹒跚地走过来,扯着其羊的裙摆,呀呀地叫着,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和她身边同样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脸上仿佛在哭,又仿佛在笑,仿佛想说什么,却只是张嘴,一声也发不出,见到他,却立即满面春风地伸开了双臂。
孩子吓了一跳,急忙退后几步,死死抓住妈妈的腿。妈妈却忽然“哇”地哭出声来,甩开儿子的双臂,一口气跑进里屋,关上了屋门。
子贡和那女孩儿对视着,子贡的脸上满是尴尬,女孩儿脸颊红红的,有些羞,有些恼,似乎又有些歉然。
“我、我带小孩子出去玩,你……”
偌大厅堂,只剩下子贡一个人,他局促地来回转着圈儿,几次想敲里屋的门,却又缩了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一次踱到里屋门口,正自犹豫,门却呀地一声开了。
其羊头发蓬蓬的,眼圈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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