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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菊出了一会儿神,慢慢走回桌边:她想起自己为铁一郎做的一件褂子还没有完工。
鼓声渐渐地停了,月光如水,柔和地洒进窗户,洒在阿菊的身上。
是什麽音乐?是什麽歌声?这样近,又这样遥远,近得仿佛就在窗下,远得仿佛从来没有听过。
阿菊奔到窗口,往外望去,月光下,一个抱著古怪乐器的身影,一蓬稻穗般金黄的头发。
阿菊砰地关上窗,却关不住满脸的晕红。
“轰~~~”熟睡的金太郎突然翻了个身,重重地嘟囔了一声。
………【第二章】………
再醉人的酒,也有醒来的时候;再美的月色,也有消散的时候。WeNXuEmI。cOM
已经很多天了,金太郎没有喝一滴酒,也没有合一次眼,以前他可是最爱喝酒,也最爱酣睡的,他可是种子岛最有名的铁匠师傅。
铁一郎他们几个徒弟也忙得不亦乐乎,铁一郎连每次看见阿菊时必然绽开的笑脸,也变得疲惫和匆忙了。
本来,金太郎并不像有些铁匠师傅那样,忌讳女人靠近铁匠炉的,他总是在酒馆或者街边带著醉意向旁人说,阿菊命中注定,会给他金太郎铁匠铺带来最好的运气。可这一次,他们把作坊门管得死死,不让阿菊进去。
阿菊也偷**视过,烟汽腾腾,什麽也看不清,只知道他们都在忙。
他们经常从太阳升起忙到太阳落下,从月亮升起忙到月亮落下,有时候打铁的声音很响很密集,有时却半晌没有一点动静。
月亮升起的时候那个南蛮人常常跑到窗口弹琴唱歌,每当他唱起那些听不懂的歌儿,阿菊的心就不由地怦怦跳得很紧。
有时金太郎或者铁一郎会从作坊里探出脑袋,呵斥一声,又很快把门关上。这是南蛮人总是笑著摇摇头,慢慢地踏著月色走远。
听说他叫曼努埃尔,去年翻船获救时,他是个修械师;今年再到枣津,却在町上开了个吹玻璃的小作坊。
这就是那间作坊,看上去和别的铺子没什麽不同。
作坊的门大开著,设计很怪异的炉子,蓝色的火焰,好像萨摩10月的天空。
虽然屋里生著火,但门外比屋里更热,门口,挤著一大群孩子,探头探脑,唧唧喳喳。
阿菊挎著篮子远远看了很久了,不敢靠近,却又忍不住好奇,终於一步一步慢慢挨了过去。
门口竖著一个木架,上面挂满了各种用玻璃做的东西,有花有人物,有小鸟小兔子,还有许许多多说不出名字的东西,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五彩斑斓,阳光透过玻璃,把围在架子下、孩子们的脸儿手儿照得五彩缤纷。屋里还竖著许多架子,放著杯盘瓶子等更大件的玻璃货色。
曼努埃尔围著围裙,手里拿著不知什麽东西,一边照看著火炉,一边大声笑著,做著鬼脸,招呼著门外的孩子们。
孩子们看来已经和他混熟了,一点也不怕他的怪样,吃吃地笑著,交头接耳地不知嘀咕些什麽。买,他们是不会买的,这些多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不会有闲钱来买这些无用的玩物;走,却又不舍得,随便哪个地方,十个孩子里,只怕倒有九个,会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稀奇东西。
“啪!”曼努埃尔手中的东西突然掉在地上,连最胆大的孩子都吓得退後了几步。
南蛮人浑然不觉,眼睛直勾勾地望向门外,一转不转。所有人的眼睛都随之转去,於是每一双眼睛都看向了阿菊,而满脸通红的阿菊却把一双眼睛看向了地面。
南蛮人那双穿著皮鞋的脚一步步地进入了阿菊的视野,孩子们不再喧哗,自动让出一条路来。阿菊更窘了,死死低著头不肯抬起。
曼努埃尔欢快地大声说著南蛮话,阿菊不懂,大家都不懂,但看得出来,南蛮人很激动。
他突然单腿跪下,双手高高捧起。低著脑袋的阿菊一下子就看见了他那张异族人灿烂的笑脸,和他高举过额头的,一朵鲜红的玻璃花。
那朵花足有碗口大小,几层花瓣透著晶莹的光芒,阳光透过,南蛮人的身上、脸上、地上,一大片殷红。
阿菊的脑袋登时一片眩晕,花朵的光芒让她张不开眼睛,可耳朵里却隐隐听见周围更多的嘈杂之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不仅仅是孩子们。
“不、我不可以要的……”阿菊半晌才惊惶地低声说道,羞得连颈子都红了。她不可以要的,她知道,虽然,那朵花真的很美。
曼努埃尔蹭前一步,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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