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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一口凉气:“不好,敌军是诈败!”
“那怎么办?”
副将的声音已有些惶急了。
“又能如何?事到如今,只有拼命了。”沈劲翻身上马,长矟一举:“速去报知陈将军前来接应,儿郎们,往北去!”
战场。
黑旗飘飘,往来倏忽,尘土蹄声,弥天盖地。
晋军显然落了下乘,虽然仗着强弓劲弩,尚能守住阵脚,却已被一重又一重,困在了垓心。
沈劲也不吆喝,长矟平举,指向燕人主将大纛。
两千刀厝,齐声呼啸,如春潮卷起,直扑向前。
燕人略一错愕,立即稳住了阵势,分出队队散骑,迎将上来。
刀厝兵呐喊着,或俯或仰,上迎刀矟,下砧马蹄;燕骑却个个一声不吭,进退刺击,飘忽而沉着,仿佛一人一骑一般。
往来荡决数次,沈劲闪出战团,长矟矟头已折断,矟杆鲜血淋漓,左肩之上,也早不轻不重地挨了一矛。
他圈马看时,阵中旗翻人卷,兀自苦斗不解。黑纛绣旗之下,一员金盔大将刀长七尺,所到之处,血光横飞,晋军无不辟易。
“将军,矟!”
一员小校手捧一杆新矟,仰身递上。
沈劲一摆手:“飞黄弩,快!”
飞黄弩是步用的踏张弩,虽又劲又准,却不适合骑用。
此时弩机已张,沈劲一把接过,顺手在弩槽中塞入一根镞长盈寸的黑漆弩箭。
飕~~~~~绣旗摇弋,燕骑中忽然发了一声喊。
沈劲掷弩于地,随手抄过长矟:“再上!”
“呜~~~~”
螺号大作,陈佑的大队终于到了。
燕人败了。
虽然败了,但旗不乱,队不散,晋人直跟到黄河,却也不敢紧逼,更无法半渡而击,眼睁睁地看着燕军渡过河去,直入野王城中。
虽然胜了,但晋人也实在不能穷追,只能隔河下寨相守。
理由很简单:小平津苦战,晋军伤亡甚惨,沈劲的两千刀厝,死伤之余,只存500余人。
苦战叠日,虽败不失色的燕军士卒,刚进入野王城,却全军失声痛哭起来,河南岸的晋军听得真切,哭声连绵三天三夜不绝。
“我军主将是吕护将军,此番带头冲阵,中弩而亡。”
“这反贼,倒真笼络得军心!”
听完俘虏的陈述,陈佑呸了一声,破口骂道,旋即略带歉意地看了沈劲一眼。
沈劲凝望帐外,浑如不觉。
难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大晋南渡后最著名的反贼之一沈充?
洛阳。洛水汤汤,已是雪融花开时节了。
虽没有今天的万株牡丹,但数百年汉晋都城,杂花生树,好鸟相闻,春色也足以醉人的。
但兵火劫余,士有菜色,山川如故,宫阙皆非,谁还有闲情雅致,去欣赏这融融春色呢?
“我们是王师啊,光复旧都,你们难道不高兴么?”
晋家陵寝之侧,沈劲牵着马,正不解地询问一位身背野菜、步履蹒跚的老翁。
“王师,唉,王师,楚王是王师罢,成都王、河间王、东海王都是王师罢,荡阴的血,都城的火,满地无头无脚的死人,不都是这些王师的功业吗?匈奴来了,羯胡来了,王师丢下我们跑了,跑了就跑了吧,为什么又回来?还说帮我们守城,结果拿到传国玺就不告而别,又把我们丢给鲜卑人,现在,你们又回来干什么?你们又看中了什么?唉,洛阳城里除了破屋饿殍,还能剩下什么了……”
老人蹒跚着走远了,沈劲呆呆地站在那里,口里不断念叨着:“王师,王师……”
“唉,真的让老百姓说着了,桓征西昨日令到,要移洛阳钟鼎文物到江东呢。”
西中郎将袁真叹息着,望向身边的扬州刺史王述。
王述点点头,他正是传令的来使。
“如今中原板荡,人心浮动,此时不致力于固根本,结人心,徐图恢复,反而移故都文物于江南,岂不示敌国以无能,令天下有志之士失笑?”
沈劲脸色铁青,用马鞭狠狠抽打着树干。
王述长叹一声:“唉,我已致书征西,指出江东本是暂居,身为晋臣,理当荡平群胡,还都伊洛,纵使不然,也该先迁陵寝,而不能先移钟鼎,令天下人失望,不知征西能否领悟呢。”
众人相顾无言。桓温近年来行事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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