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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干旱的平坦的原野,一直到山麓的小丘。
如果他们是从马拉加来的,他们就至少已经走了五天五夜了。五英里的蠕动的人群,其中有成千上万的孩子!
……那一天西班牙的太阳和法西斯军同样地残酷无情。
“把我们的妇女和孩子带走……法西斯军快追上我们了……”
“可怜我们吧,同志,救救我们,请看在上帝份上……”
“让我们搭你的车走,我们走不动了……”
“同志,孩子啊,救救孩子们……”
“只带孩子!”我宣布道,但是在那乱糟糟的喧嚷声中我的话没人听见,而我却被涌上来的人们推到后面去了。“不许成年人上,”在这一片哀求和啼哭声中,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是冷酷的。“我们只能带孩子,没有别的办法。我把他们递给你——不要让别人上来,即使必须用武力也得拦住他们。”
到了第二天,我决定不能再单运孩子了:那些与儿女分离的父母的惨状太叫人难受了。我们开始运起全家来,给那些有孩子的人家以优先权。就在第二天,我们尝到了其他人已经尝了五天的滋味——饥饿。在阿尔梅里亚,现在是哪里都找不到食物了。
一连四天四夜就这样过去了。白天,我们在飞扬的尘土里,在把皮肤晒得起泡的烈日底下工作,我们的眼圈红肿,我们的肚子饿得直叫。夜间,冷得使人受不了,我们又渴望白天的酷热。
在阿尔梅里亚,不只是一个城市成了废墟。在这儿,两个世界发生了血腥的冲突。为着纪念阿尔梅里亚,他发誓要改造自己,要克服自己所有的弱点和虚荣,要像一个战士那样地生活,把自己锻炼成一个钢铁般的人——因为只有钢铁般的人才能保卫那个正在斗争中诞生的新世界。
二十九
他回到马德里以后就以更大的精力来推动输血队的工作。队中其他的人觉得他似乎比以前更紧张,更厌恶任何延误和官样文章,更需要实际行动。在输血处里,不管是西班牙人还是加拿大人,只要稍一疏忽,就足以惹起他那人所共知的盛怒。但是在前线他的工作却照旧冷静、熟练,而且有效率,与他一同工作的人没有不为此感到惊奇的。
美洲来的援助是能起决定性的作用的。同时,输血队的工作现在已进行得很顺利,因此目前白求恩的最有价值的贡献是到北美人民的面前替西班牙说话。白求恩一开始不愿接受这个建议。战争在继续进行,他却去从事巡回讲演,这使他想起来很不舒服。白求恩拍电报给国内的委员会,等到委员会同意后,便从巴黎请来一个摄影师①拍了一部叫做《西班牙的心脏》的战争影片带回美洲。
1937年6月6日,他启程回国。他在西班牙看见的、经历的和做过的一切记忆犹新,他现在要回国了,“去唤醒那些酣睡的人们……”
三十
6月18日早晨八点钟,白求恩到达蒙特利尔。他一跨下从纽约来的火车,一大群人便涌进入口处,沿着很长的月台蜂拥着跑过去。
从踏进旅馆房间的那一刻起,他就忙得应接不暇:电话啦,老朋友啦,医生的团体啦,采访的请求啦,从大陆各地来的致敬电函啦。从前只有医学刊物报道他的工作;现在他发现所有的报纸都报道他的工作,和那些改变着历史发展进程的事件交织在一起。
在最初兴奋忙乱的两天里,来看他的那些朋友们觉得他变了,那是一种微妙而难以捉摸的变化,表面上是不大看得出来的。他略微瘦了一点,也黑了一点,样子很困顿。然而与其说那是身体上的困顿,不如说是心事重重的神情。
弗朗西丝来看他的时候,重聚是亲切的,可是两人中间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你知道吗,”在他谈了一阵他在西班牙的生活以后,她突然说,“你看上去跟你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不知为什么你感觉两样了。对吗?”
他笑了一笑。“我希望如此。我非常真心希望如此。”
他以在皇山竞技场所作的一篇讲演开始了他回美洲的使命。
西班牙能够成为法西斯主义的坟墓。历史有一天会给那些背弃它的人以无情的报复。
全体听众都站了起来,经久不息地鼓掌欢呼。
三十一
两天以后,他动身去多伦多,在那儿他在另一个盛大的集会上作了讲演。那是一个非常累人的横贯大陆的长途旅行的开端。
一连七个月,他在加拿大和美国的许多城镇之间往返奔波,放映《西班牙的心脏》并作公开讲演,从东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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