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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的小姐也早在半年前出阁,相形之下,步奷奷牺牲恁大。
“不,这回待久点,我打算等琅嬛阁稳定些就培养新的寻货好手,将出远门的事交给他们去做,我爹都埋怨着我没时间陪他,我想顺了他老人家的意,待在他身边。”麦色的肌肤映衬下,让步奷奷一口白牙更显洁净灿烂,呷了口凉茶,喉间注入一股舒畅凉意,让她满足地吁叹。
“小姐,你何不招赘个姑爷进步家帮你忙,你就用不着这么辛苦了。”
步奷奷一笑,这个主意她爹不只一回同她提起。
“怕只怕招来的姑爷帮不上我的忙,反倒让我替他背扛着更大的家计。”寻常男人根本拉不下尊严入赘,对他们而言,这就如同卖身子步家一般,地位低人一等。若非家境贫困至极,抑或爱她至惨,否则哪个男人愿意承受世俗目光的鄙夷?
她相信前者的男人有,后者的男人难求呵……
她可不想多养一个良人。
“若是这样,我倒宁愿多聘些人手来帮我的忙岂不更实际?”步奷奷给了翠喜一个甜笑,不想再多谈自己,她改问向翠喜:“凉茶铺生意好吗?”
“还过得去,要餬口是不成问题,阿志说等多挣点钱,要买间店铺,到时夏季卖凉茶,冬季卖热粥,然后店铺越开越多,再请伙计一同来顾店,这样我就可以在家相夫教子了。”翠喜脸上漾着幸福。
听着翠喜的心愿,步奷奷也挺替她高兴。
“阿志还说,最近他攒了一笔银两,准备带我上梅庄去赏牡丹噢。”进梅庄赏牡丹是翠喜一直以来的心愿,如今即将达成。
步奷奷正准备咽下的凉茶教这番话给梗在喉头,差点失礼地喷了出来。
三年来一直以为自己忘却了关于他的一切,孰知光听到梅庄二字仍旧让她心头震荡不休,甚至一股酸涩窜上鼻头。
“做什么将银两花在梅庄呀引浪费钱,攒二十两是件多困难的事,你得卖多少碗凉茶才能揽到,一个大人收二十两,你们夫妻俩就要四十两了,不值得!绝对不值得!”步奷奷一顺过气就反对地嚷嚷,顾不得轻声细语,引来不少铺里客人的抬眸注视。
“可是……梅庄的牡丹很漂亮耶,每个进去赏过花的人都竖起拇指,直说值得……”翠喜没料到自己一句无心的话竟换来步奷奷的激烈反应,愣头愣脑地为梅庄辩护,她当然不懂步奷奷与梅庄的恩怨,还以为步奷奷是认为赏花的费用太高而反对。
“值得?!牡丹不全是一个模样吗?况且二十两是光'看'的费用,要是不小心碰坏了哪几株老祖宗,恐怕梅庄人全团团围上来将你们剥乾吸净,要你们卖身为奴抵债!梅庄是个奸商土匪窝,一只只小肥羊进去,哪只不是被剃光了毛出来?!翠喜,听我的劝,不要拿自己的辛苦钱去养肥那窝奸商!”步奷奷越吠越带劲,到后来根本是说给全街的路人听。
“姑娘,梅大庄主这些年又养出新的牡丹品种,我上回瞧过,简直是花中之冠,美不胜收,此生不见上一回,那可真白来世间一遭。”路人中有人持反向意见。
“那么你可以瞑目了。”反正死而无憾嘛。
“我也瞧过那牡丹,真的很美,上回郝有前郝员外第七小妾同他闹脾气,他上梅庄花了七千八百两买下一株牡丹,第七小妾当场破涕为笑哩。”铺里也有男客为梅舒城新培的牡丹添上神奇的传言。
“七千八百两,三年不见,黑的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步奷奷撇撇嘴角,满脸不屑地嘟囔。
“小姐,这是真的,拜郝员外的宣传,慕名上梅庄的人爆增,大伙都想见见如此神效的花呢,那牡丹取名叫'歉意',合掌大小的花朵像低垂着脑袋的男人,风吹过还彷佛听到它在说道歉呢,好有趣噢。”翠喜也加入赞扬的行列,眉飞色舞。
“歉意?”步奷奷停顿了好久,对这个一点也不像正常牡丹该有的名字感到困惑,随即又暗嘲自己的多心,迳自下了结论:“这种牡丹名取得真好,他一定对于坑你们这么多血汗钱感到抱歉,说不定明年他又种出新的牡丹,叫'贪财'啦、'谢谢'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哼!”
无论路人甲乙,或是客倌丙丁说些什么,步奷奷都有本事反驳。众人也不自讨无趣,一哄而散。
谁教她心底还根深柢固着三年前的老鼠冤,故意对梅庄的一切不闻不问、不理不听,想来……梅舒城竟也是这样待她。
挫败。
藉着忙碌来遗忘的挫败,在此时全数涌现,将三年来的失落一次补齐。
“小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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