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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房间时,看见这副棺材,感觉阴森森的,全身起鸡皮疙瘩,心里很害怕,像鬼魂附身,浑身充满可怕的阴气。后来我无意间瞥见邻居老人的房间,发现他们的房间里都放着一副棺材,好像他们随时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婆婆的床放在靠窗的角落,这床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听说是跟爷爷结婚时的婚床。这张床涂了一层红漆,只是红漆几度脱落,但依稀可见床头床尾雕刻了很多图案,花花草草,山山水水,还有鸳鸯鸟什么的。
靠门边的那个角落放满了农用工具,如犁耙、轳轴及牛压链、簸箕、谷箩之类的东西;待农忙季节来临时,需要腾出一些角落空间来放湿谷,等湿谷都晒好了,再放到厅堂的一个角落里,用木板隔开,以免老鼠吃掉或者小鸡仔进来屙鸡屎。如果还不够空间用,婆婆的房间还需要腾出一个小角落来放干谷,这样一来,这间本来就不大的房间看起来狭小无比。
二楼本来是三间房的,父亲把另外一间大的房隔开,一个房变成两个房,还做了个小阁楼,这样一来,就等于多了两间房,像我们家这么多人,房子是不够住的,可以想象小时候他们挤在一块的场面。直到姐姐们都嫁人了,才有些空房,等她们过年过节一回娘家又得挤在一块。
桠麻村没有这样的房子,最多也就是上下堂的堂屋,简简单单,风水的概念要淡许多。所以我一直在想,我们的祖先如何以惊人的智慧建造出这样独特的建筑?或许这样的设计正影射了古代阴阳哲学思想,集中体现了建筑物体与天然地形的协调统一,合符“天人合一”的哲学道理。这种阴阳思想,后来又夹杂了不少讲究“风水屋场”的易学文化,而且屋内住户按辈份高低及男尊女卑来分配房间。围屋大厅中心位置都安排放祖宗牌位,供后人拜祭,这正如俗谚所说:“风水人间不可无,全凭阴阳两相扶”。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昨天晚上为何一家人分等级地聚坐在一起,原来这里是讲究客家传统家庭伦理思想的,那么,顺着这个思维推理,我离开南坑村肯定跟这个男尊女卑的思想有关系。或许也不完全对,应该还有很多原因促使我被遗弃。这样一想,我感觉这个家是个黑洞,在这个黑洞里一定还藏着更大的秘密。顿然间,我的血液开始膨胀起来,感觉我现在就要被推向这个黑洞的深渊,永远看不见光明。
我的胸口在隐忍作痛,走出大院门口,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傻傻地靠在土墙上,伤感、失落一齐涌上心头,我不能再想这些,再想下去我就要崩溃掉。我静默了几分钟,然后再踏出几步,抬头看见小牌坊上写了“聚贤楼”三个大字。字是用红漆写的,经过岁月的风吹雨打,大部分红漆都已经脱落,已经没那么清晰可辨了。
牌坊门口下去是个小斜坡,用大小不一的石子铺成,经过太多的雨水和风月的搏击,石头里的鲜苔已经变了色。从门口这里向远望去,前面的几栋方土楼的烟囱里不断地有浓烟冒出,每家每户的烟起伏不定,像仙女在舞蹈,大风一吹,浓烟又消失在云层里蒸发掉。
以这条石路为界,向左望去,不高的黄泥山一座座相连,树木很稀少,只有少量的松树和衫树在黄土山上挺立着,帮沙尘挡道。山脚下是大片弯弯的梯田,那些农田面积都小,在晨雾的笼罩下,隐约可见农民们在田里作业的身影。右边也是一座座矮小的黄土山相连着,山脚下就是东江河,东江河的水没有桠麻村的水清澈,但也不会太浑浊。
以前,站在桠麻村的后山上,可以看到像龙一样的东江河水缓缓地流向珠江、香江,但在南坑村却只能看到部分河身,它以独特的发声方式,孤独地在南坑村的土地上呼唤着。
“聚贤楼”背后的山比周围的任何一座山都高些,好像这里的土地非常肥沃,山顶长满了高大的衫树、松树和桉树及其它叫不出名的树木,这样前后瞻望,南坑村的地形就像女人的子宫,山背就是宫壁,“聚贤楼”就是子宫里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它存在这里上百年,是以特殊的方式祭奠什么呢?
大姐她们洗衣服回来了,她们提着两大桶的衣服,有说有笑地朝我走来。
“九九,站在这里做麻计(做什么)?”大姐用浓重的客家话问道。
“等你们开饭呀!”我微微一笑,讨好她。我差点忘记了,母亲让我叫六姐和哥哥起床,得赶紧跑上楼去叫他们,我得学乖一点,要不然我又得惹她们不高兴了,我不想成为她们都讨厌的人。
我走进三楼六姐的房间,她房间里有挂贴了很多装饰品,我眼前一亮,好奇她从深圳打工的地方带回来很多新鲜的东西: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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