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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那时雪已经很大,冷如骨髓的风不停割伤她脸颊,让言离忧根本没有迎着风雪到处走的勇气。
当然,她绝不会选择掉头回去,再看赫连茗湮与温墨情那对儿璧人身影。
若说不嫉妒那是假话,谁不希望自己能如赫连茗湮那般容颜气度兼有?言离忧从不认为自己能做个气质雍容的女子,更不期望这张脸会给她带来多少艳羡惊叹——毕竟是青莲王的身子,这张脸不给她找麻烦就不错了,哪敢期待什么赞叹嫉妒?至于有关温墨情那些恼怒火气……他说过会保护她、要尽快查出线索云云,可他又一次食言了,这点最让言离忧失望不已。
言离忧一边责骂自己算不得高尚的心思,一边不停搓着手争取更多温暖,可那双手怎么也热不起来,待到朦胧双眼透过漫天风雪看见碧箫从远处巷口闪过,想要开口叫住时,身体竟连支持喉咙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天寒地冻的,这样熬一晚绝对没命看第二天的太阳。
如果第二天是个晴天的话。
寒冷渐渐夺走言离忧的生命力,慢慢听不清晰、看不清楚,发着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胡思乱想。
愈发模糊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一抹华贵衣角,白色云锦绣着精致蟠龙花纹,依稀带着某种淡雅香气。言离忧茫然抬头,仍是看不清眼前站着的人,无论样貌身形。
昏去前她只记得余光瞥见一把崭新的油纸伞,还有谁轻轻将她抱起,带着意义不明的轻笑声。
雪越下越大,碧笙紧紧跟在温墨情身后追赶他匆匆步伐,几十条街巷走遍,仍是没有找到言离忧踪影。寻到城边时温墨情忽然停住脚步,碧笙收步不及险些撞在他背后,捂着心口顺温墨情目光看去,却只见到一辆马车和一个侍从模样的人。
“怎么了,师兄?”碧笙不解问道。
“春秋,楚辞的侍卫。”温墨情拦住仍想往前走的碧笙,转头向尹钧白使了个眼色,“去问问旁边客栈老板,摸清他住在哪个房间,有几个人。”
尹钧白领命离去,温墨情深吸口气,大步走向收拾马车的春秋。
“温……世子?”春秋觉察到身后有人立刻警惕回头,见是温墨情后更加惊讶,躲闪目光无处掩藏。
温墨情敛起焦急神色,如往常一般云淡风轻:“你不是负责保护楚辞么,怎么跑来安州了?”
“我、我来办些事情……”春秋又是挠头又是红脸,说谎的各种表现一个不差,饶是一向不善察言观色的碧笙也看得出他心中有鬼,不由哼了一声。
“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
春秋性子耿直又一贯主张光明磊落,最容不得人这样说,可他也知道不该随便透露楚辞行踪,是而咬牙坚持,就是不肯再开口。
温墨情看了看马车内部,里面火盆将熄,两面座位都有人坐过的痕迹,当下了然,负手绕过马车直奔客栈,语气仍是那般不冷不热:“神出鬼没的楚公子最爱附庸风雅,选择房间定然也要那能看见山峦美景的,且不能太过吵闹,想来,也只有三层向北那几间能满足他要求。”
春秋大惊,反复回忆自己是不是刚才说漏了什么,懊恼神色恰恰证实了温墨情的推测。
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耿直敦厚的春秋,温墨情大步流星走进客栈,也不应掌柜询问,径直走上三楼停在窗子向北的一排房间前。三楼是这客栈档次最高的屋子,无论大小装修都不是楼下房间可比的,是而整层也不过五间,除去楼梯与堆放杂物的小屋,向北就只剩下两间,一间亮着灯,一间黑了咕咚悄无声息。
“出来。”温墨情停在亮灯那间门前,冷然低喝。
房间里无人回应,碧笙上前推了推门,仍没有人来开门,才想回身问温墨情怎么办,肩头伸过一只手臂直接将房门重重推开。
温墨情不是不懂礼节的人,碧笙看得出,他是真的动怒了。
房门被推开后,整理完马车的春秋也急急忙忙上了楼,一步冲到温墨情面前挡住去路:“世子身份地位虽高也不该乱闯,我家爷此时有事出去了并不在房中,否则世子这般唐突定会惹爷生气的!”
“他生气又能如何?”温墨情冷眼向房内搜索一般,楚辞确实不在。不过这样似乎更令温墨情怀疑,脸上那抹阴沉不减反增:“楚辞人呢?”
春秋对温墨情散发出的气势颇为忌惮,舔了舔干裂嘴唇,语气软下三分:“我家爷有事出去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自己主子都看不着,你还能做些什么?”碧笙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