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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炊烟下,隐隐约约听到鸡的啼声,狗的吠声,还有斑鸠在树枝上的咕咕声。天是碧蓝碧蓝的,没有一丝儿云彩,在阳光的映衬下,仿佛凝滞了一样,让人感觉能从上面敲下一块来,雕上任何一样你喜欢的东西。路边可时常见上一两只狗,或蹲或站,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车辆,那神情就像从未离家出远门的农家孩子一样用向往的眼神追寻着外面精彩纷呈的世界。偶尔响起的汽车喇叭声惊得这些狗一溜烟似地钻进绿色的麦田或者黄色的油菜地,但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在更高或者更远处,你又可以看见它们或蹲或站,仍用那种向往的眼神审视着眼前的一切。春夏秋冬,人人各有所爱,但我觉得还是这个季节好,因为这个季节不仅充满了活力,并且孕育着无尽的生命,身临其境,你肯定感觉不仅仅是脑子变得清晰,而且感觉自个儿与大自然溶为一体,同样充满了活力。
我打开了汽车里的音响,放的是撒克斯独奏《回家》。柯盛春这家伙有情调,这标志车不怎么样,但音响却非常棒。我的心情在音乐的旋律中伴随着生命的气息竟感觉有点儿醉了。
从县城到马鞍山镇也就二十来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王平安下车后,我与父亲和老九继续往南走。
过了山坡乡,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贺胜桥镇。贺胜桥,想必大家都熟悉,其名气直接缘于辛亥革命时期的叶挺。当时,叶挺率领的北伐军独立团就是在这里将北洋军阀吴佩孚打得一败涂地的,进而成了辛亥革命的转折点。五年前的一个傍晚,我因其他事情到贺胜桥来过一次,并且抽时间特意到这座闻名遐迩的桥上走了一遭。其实这仅仅是一座五十多米长,六米多宽,在我们江夏县许多地方都可见到的非常普通的石桥,除了石桥的南面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石碑说明北伐军曾在此大败北洋军阀外,看不出再有什么特别之处。腥红的余晖下,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们像一群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从桥上走过,渐渐地隐入远处渐浓的暮霭中……过去的腥风血雨,已了无踪迹。
我们没有去湖南省临湘县的聂石镇,而是直接去了临湘县城。这是“老九”的建议,他说姑姑现在住在二表哥家。整个路上,“老九”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但这一句话非常关键,否则我们会走两个多小时的冤枉路。见到姑姑时才刚刚下午三点钟,老人家见到父亲和我,霎时眼泪就流了下来。决定将“老九”送回去以后,我脑子里也想过有可能出现的几种可能,比如“老九”有可能因此坐牢或者劳教。但是,现在的结果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因为广东人并没有被打死,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后,什么事都没有了。也就是说,“老九”在赔偿广东人的部分医疗费外,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到劳教所劳教几天。但是现在最坏的结果也不存在了,二表哥的女婿告诉父亲,他已与临湘县公安局的朋友打了招呼,赔三千块钱,其他就没事了。二表哥的女婿姓钱,三十不到的年纪,长得相貌堂堂,高高大大,说话办事都显得底气十足,一看在临湘县城里是一个有份量的角色。果不其然,听二表哥介绍,这女婿现在县税务局侦缉队里当队长,而在此之前,他是一名特警,拳脚厉害得三四个人不是对手。
由于公事在身,在将老九交给姑姑以后,我和父亲就启程往回赶。走时,姑姑,二表哥和那位当队长的女婿一直将我和父亲送到车上,只有“老九”不仅没有与我们打招呼,竟连楼都没有下。这家伙?我在心里连连摇头。
出了临湘县城,我与父亲沿107国道原路返回。父亲自与姑姑道别后就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理解父亲这时的心情,年纪大的人怀旧的情愫比年轻人不知要浓多少倍。他就这位唯一的姐姐,八十多岁了,今天能见上一面,下次还能不能见上都是一个问号。母亲最了解父亲,自与姑姑联系上后,她多次请姑姑搬到江夏来住,希望能够最大程度地缓解父亲的思亲之情,但都被姑姑以放心不下“老九”为理由拒绝了。八十多岁的人仍在为二十出头的人操心,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但是,姑姑就是这样,或者有更多的老人都是这样。这是传统,几千年的传统,自己无法改变,别人也无法改变。
在离临湘不到三公里的地方,父亲突然要我将车子在路边停一下。路两边五百米的距离内全是卖竹器的店铺,说是店铺,其实只是用竹子搭成的一溜草棚。草棚前摆满了各种竹器,桌子、椅子、茶几以及凉席、凉板什么都有。这些竹器做得非常精致,每一件都可算得上是一件考究的工艺品。父亲用挑剔的眼神慢慢地看着,最后他游离的目光定格在了一把躺椅上。这时长得矮墩墩的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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