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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的儿子考了六百多分,谁谁的闺女报了北大。听了这些,我越加的烦躁,就把头探到窗外,望向远方。
靠近地平线的落日像一团即将燃尽的大火球,几乎被苍茫无边的暮霭吞没了,给人一种混沌迷蒙不可捉摸的感觉。
远处已经起雾了,村落被笼罩在冥暗的暮气里,村头的大喇叭也开始播音了,我的心好像突然震了一下,我想起了我小的时候, 每到傍晚,暮色苍凉,晚虫初鸣,村里的广播总会如梦如幻的飘来那永远像印在我心底的声音:听众朋友们,欢迎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为你……。我时常在这个时候躺在坝子上,拿出自己用竹子制成的笛子“呜呜”的吹着不知名的曲子,看地里劳作的人三三两两的回来,带着一筐草或牵着一两只羊,后面跟着一群小羊羔“咩咩”的叫着…。
远低于期望的分数褪去了我的光环、荣耀、骄傲、自尊,从此见到谁都要卑躬屈膝,再也没有了以前回家的那种风华,高考失败的我什么都不是,纯属废物。
车在村口停下,我低着头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家的,怕遇到任何熟人。
院子里黑灯瞎火的,阿爸阿妈下地还没回来,只有妹妹轧着水,走廊下堆满了粮食,猪圈里的猪躁动不安的叫着,一群群的蚊子“嗡嗡”的在头顶上盘旋着。
“哥,你回来了。”
“嗯。”我站着,好像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妹妹怜悯的望着我,她曾引以为荣的哥哥今天是如此的狼狈颓废甚至猥亵,而且她比我更清楚我将遭到什么样的对待。
“哥,你到屋里坐着吧,爸妈该回来了。”
“好。”
我坐在堂屋里,把自己隐没在黑暗中,惶惶不安的等待着审判。
挨黑的时候,爸妈回来了,阿爸把扁担和水桶放到墙角处,阿妈则沉着脸放下喷雾器,摔得叽了咣啷的。
“妈,哥回来了。”我听见妹妹小心翼翼的对我说道,而我也赶紧站起来,走出去,但我不敢抬头,我无地自容。
“考得太丢人了,都丢死人了。”阿妈的第一句话就宣判了我的死刑,即使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结果,我的心里仍很难受,但我现在只能讪讪的附和着,没皮没脸的,还能怎么样,就像别人骂你是王八,你就得马上趴在地上呈王八状。
阿妈又想说什么,但被阿爸制止了,我感激地望着阿爸,然后我马上讨好似得递上体检通知单,凡是报考军校的,如果收到体检通知单,就可以到省城参加体检,也就是说无论分高分低,至少都有一丝希望,这已经使我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如果我连这个都没有,那我也不会再回来了,只能躲在某个角落里静静的死去。
但是,那天我去取体检通知单的时候,我曾眼巴巴地问袁老师我还有一丝希望吗?
没有。袁老师毫不犹豫地说道,XX科技大学可是中国最好的军校,而你就那么点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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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体检通知单,也没说什么就回屋把它放到柜子里了。
刚才阿爸到屋里打电话去了,出来时给了我一百块钱,“到河西淮阳那卖点卤菜,再拎一串啤酒,晚上要请你表叔吃饭,去吧。”
说实话我根本不愿去买东西,开店的淮阳有个外甥就在我邻班,高一的时候,他学习不如我,但是后面两年,当他已是年级前几名时,我却在一百名左右徘徊着,而每次只要我会来到河西买东西,淮阳两口子都会沾沾自喜地问我的成绩,但是无论怎么样,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其实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絮叨的叙述,但是,越平凡越无奈就越接近生活的本质。
我狼狈的买回阿爸要的东西,没过多久,院子外面就响起了摩托车的引擎声。
表叔家住在镇上,他是我姑奶唯一的儿子,姑奶在镇上做生意,比她那些乡里的亲戚富多了,因此在表叔身上也花了不少钱,表叔上过高中,听说又到什么军校培训了两年,不过现在也不过就是在镇人武部挂个闲职。
表叔推开院门,穿着短裤皮鞋,晃了晃叽的走进来,车钥匙绕在手指上要的哗啦啦响,见到我笑眯眯的问道:“大侄子,回来了,考得怎么样呀?”
“不是很好。”我低着头小声说道。
“你到堂屋把桌子搬出来,再拿几个一次性塑料杯。”阿爸对我说。
待阿妈又炒了几个热菜摆上桌后,阿爸就招呼表叔坐下了,我也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给阿爸和表叔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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