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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一切都陷入黑暗。
……
四月四日,龙日冲狗,猪年龙月,干支辰,五行木,九星八白。
喜神正南,财神正东,贵神东北,吉神正北。宜出行,求财,见贵,求嗣。
精致的等候室里,一色的红木家具。
一面四方光辉八宝镜镶嵌在窗边的墙壁上。
慢条斯理地理了理一身月白锦光缎唐装的皱折,白夜看着镜子里的清秀得雌雄莫辨的修挑人影,轻轻地弯了弯唇角,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弧度。
什么时候,自己的眼睛也和那些一样,多了叫野心的东西。
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门响了三下,苏陌,不该是肃陌,微侧身子看着她一笑,“夜,爷爷要见你。”那笑里有些淡漠,脸部的线条却是柔和的。
想来是和解的谈判还算是顺利,苏陌,始终是温和的,支起棱角也是保护色而已。
“嗯。”她微微地点头。
穿过这布幔微垂,光影疏落的缦回长廊里时,白夜生出一丝错觉,她迈过的是叫做时光的走廊。
推开那扇不知哪个朝代,散发着古旧香气的雕花喜鹊登梅檀门时,白夜还是微微怔了怔,直到肃陌的手搁在她的肩上将自然而然她带进去,温淳的声音响起:“爷爷,白夜到了。”
说着走到她侧前方,却恰好挡住她失礼的目光。
白夜心里微暖,知道这世上有种人,极懂人情世故,只要他们愿意,做任何事都能妥贴地温熨到你的心底。
只是……白夜垂下睫羽,掩去眸子里耐人寻味的浅光,礼貌地朝他清瘦矍烁的人影躬身:“肃爷。”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绵长悠远的唱腔慢慢缠绕在这素雅古朴的房间内。
港人多爱粤剧,而爱汤显祖的《牡丹亭》却是异数。
“白小姐,请坐。”温温和和的声音,一开口便是带着江浙口音的国语,而非粤剧,年逾六十,却线条清矍,直挺,面白无须,四十出头,暗青银丝盘扣长袍,手上一柄乌玉骨白纸扇,与肃陌如出一辙的细绒上飞的丹凤眸仿若含笑,温文尔雅便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词。
一身书卷儒雅气,似三十年代老上海里出身良好的大学教授。
而事实上,这位叱诧香港下世界四十余年隐而不露的肃爷,确实曾是某名牌大学的客座教授。
白夜也不推辞,还礼落座。
肃爷微笑着看白夜以标准的品茶方式用了荼后朝肃陌开口,似颇欣然,“看来白小姐也是同道中人,彦之,底下人送了些明前新茶,你去拿来。”
肃陌顿了顿,顺从地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朝白夜送去担心的一眼,起身离开。
丝毫不曾有胁迫感,却让人无法拒绝,不是被迫,而是遵从得理所当然,这样的气度,白夜想,她曾在某人身上见过。
“彦之,就是阿陌的字么,肃爷风骨在香港这浮华之地实在特别。”白夜微笑。
肃爷优雅地搁下手中茶盏,淡淡地道:“像白小姐这般特别的女子,彦之会上心也不奇怪,只是却不知,我何曾有过白小姐这样来历神秘的故人。”
肃爷手前的老檀木桌面上已然现出一把铜色钥匙,上面的中国结已然泛白,看得出时间久远。
白夜勾了勾唇,“我这样的无名之辈,你当然不认识,只是猜想这钥匙的主人,你大概认得。”
肃爷含笑不语,但那细长丹凤目里的笑却让白夜深感压力,她起身恭敬地一拱手:“晚辈的唐突冒犯,还请肃爷见谅,只是这钥匙的主人的后人却是有难,不得已才坏了肃爷的规矩,晚辈愿按规矩任凭处置。”
香港地下社会,有些旧规矩仍旧从许久之前流传下来,打扰冒犯金盆洗手的大龙头必须先受刑,重的没命,轻的也要剥层皮。
肃爷摇着白纸扇垂目许久,久到白夜浑身泛出冷汗,几乎都撑不住那躬身的姿势,才摇头叹息:“你不是我们道中人,彦之是算定我不会太为难你么,竟把这套老掉牙的过时物都告诉你了。”
白夜这才咬牙直起酸痛的腰,微笑:“谢谢肃爷,”心中忽然明白,若非这套‘老掉牙的物事’宣告了肃陌有意护着她,今天她未必能全身而退。
“你说得没有错,这钥匙上的如意结,还是我的。”肃爷低声道:“手抚上那褪色的丝韬时,神色已变了,让人看不清的一层雾退去,那双丹凤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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