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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分鐘裡,兩位前夫也沒閒著,用不知道哪種腔調,連哭帶念叨,說的那是一個肝腸寸斷,哀婉淒切!
主持人等他們哭完,繼續道,「胡女士,親人們不想和您說永別,希望您安息,咱們來世再見,今孝心禮存,望親友節哀順變,也告慰您的在天之靈……全體家人及親友靈前向已故逝者三鞠躬,行送別禮,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請親友依次瞻仰儀容。」
趙彩霞女士繞著胡阿姨的水晶棺,一路都哭的很克制,嘴硬地埋怨胡阿姨為什麼不來和自己爭 c 位了,買的花裙子還沒來得及向她顯擺,《酒醉的蝴蝶》自己已經把舞步都學會了,跳的比胡阿姨還好,但總覺得自己好像還是輸了一頭似的……很不甘心……
白暮晨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一個很要強的人,在家裡也是一句不落下風,死死的鉗住了父親白鶴年的後頸。但這一刻,他突然看到了母親嘴硬下的脆弱,每一句埋怨都是對胡阿姨的思念,原來在假裝堅強這方面,自己是遺傳了母親……
遺體火化後,兩位前夫和趙彩霞女士一起為胡阿姨挑撿骨灰。
就在送骨灰去寄存處的時候,胡阿姨的兩位前夫又演起了年度大戲。
前夫一號滷蛋大爺,率先抹著眼淚開嗓,「那啥,我得說兩句啊,咱們現在這個儀式也都走完了,過兩天就下葬了,我作為第一任丈夫,我覺得我們要葬在一起。」
趙彩霞女士翻了個白眼,心想自己給胡姐買的高級墓地,胡姐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還沒等趙彩霞女士開口,前夫二號菸袋子大爺就不樂意了,「那不行,我們生活的時間最長,按理來說,那合葬的必須得是我!」
昨天還是同一戰線的兩位前夫,今天就因為合葬的問題大打出手,說白了不就是為了一塊免費的墓地嗎?
「不行,先來後到,懂不懂?」
「唉,昨天出錢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有先來後到啊?這骨灰里有我一份!」
「那咋地,這骨灰你還想按比例分配呀?」
兩位前夫在殯儀館吵了起來,越吵越厲害。
白暮晨看到這一幕,突然想到父親白鶴年曾跟他說,「你們醫生在醫院能看到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刻。但我們這份工作,雖然看似只接觸了逝者短短的三天,但是卻能看到他生前所有的關係網絡,境遇坎坷,喜怒哀樂……他生前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裡匯聚起來,你仿佛看到了一個人一生的全貌。」
就在這時,戰火升級,兩位大爺已經從吵嘴架升級為打架!
滷蛋大爺揪住菸鬼大爺的衣領,「你這麼著急,那你先死唄!你死了骨灰就歸你!」
「你咒誰呢?你咋不去死一死呢!」
兩位大爺年紀大了,胳膊腿本就不靈活,這架打得也實屬業餘!
就在白暮晨要上前攔架的時候,趙彩霞女士突然「嘎——」地一聲厥過去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停住了手。
趙彩霞女士躺在地上抽搐著,扭動著身體。白暮晨畢竟曾是醫生,他明確知道自己的母親沒有癲癇,而且這症狀反應頗有點演技的成分。
但白暮晨豈敢拆台,只好將計就計,蹲下身假模假樣地呼喚趙彩霞女士。
舞蹈隊的大姐們也急壞了,正要叫救護車的時候,趙彩霞女士突然睜開眼,身體骨節「咔嘣咔嘣」地移動,那架勢猶如機械舞。白暮晨心想,自己的母親跳廣場舞著實有點屈才了……
白暮晨輕咳一聲,關切問道,「媽,你沒事吧?」
趙彩霞的眼神完全變了,瞪著眼睛瞥了一眼白暮晨,「我不是你媽!我是你胡姨!」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好傢夥,原來趙女士的這齣戲叫「移魂」!
俗話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舞蹈隊的阿姨們明顯都沒再怕的,有的甚至還伸手戳了戳趙女士。
只有兩位前夫嚇得連連後退,步伐宛如蛇形太空步。
他們躲在門框邊,瑟瑟發抖地問,「不是,這怎麼回事啊?咋、咋還鬼上身了?」
趙彩霞女士突然衝過去大聲質問,「你們兩個!一個欠錢不還,一個搞破鞋!我還沒找你們秋後算帳呢,你們倒惦記起我的骨灰來了。你們不是想跟我死後同穴嗎?來呀!來呀!過來呀!」
趙彩霞女士宛如喪屍,撅著脖子,歪著腦袋,「咔咔咔」往前跑,兩個前夫瞬間哇哇大叫,往門外跑去!
其中一個還撞翻了殯儀館靈堂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