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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个人不是管教,但他照例不搭理。
“为什么不说话?想省点力气多活两天?”没想到,这人说了这么一句。
他禁不住转过脸去看了一眼来人,一个梳着整齐分头的男人,年龄不大,有一张神情冷漠的脸。
“你是行刑官吗?”他听到自己问了一声,他期待这个人手里正好拿着一支装满毒液的注射器,如果现在能给他来一针他就解脱了。
“我是李亚安,犯罪心理学家,精神科大夫,警方让我来跟你谈谈。”李亚安说,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陆劲不说话,他知道在他死之前,总会有这号人出现的。
“听说你正在绝食。嫌饭菜味道不好吗?”李亚安翘起二郎腿,样子很悠闲。
陆劲不理他,这个人在诱他说话,这很明显。
接下去,牢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陆劲躺在床上,背着李亚安,迷迷糊糊中,他觉得自己好像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醒了过来。他闻到一股浓郁的现磨咖啡的香味,还有一股奶油味儿!这是他在咖啡馆和蛋糕房里经常闻到的味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在做梦吗?他这一生对蛋糕向来缺乏抵抗力,所以半是因为好奇,半是出于本能,他咽了一下口水后,终于把身体转了过来。他看见这个衣冠楚楚的李亚安正在装模作样地看报纸。
“喂,你当这里是你家客厅吗?”他实在忍不住了,说了话。
李亚安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头从报纸上抬起来扫了他一眼,说:
“请稍等。”
陆劲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他禁不住又问。
“请稍等。”李亚安又回答了一遍。
陆劲很生气,心想,是不是所有的心理医生都喜欢这样故弄玄虚?这个人究竟在让他等什么?有什么好等的?
“请你把话说清楚。”不知是因为太生气,还是因为闻到了咖啡的味道,他坐了起来,直视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心理医生。
“现在离下午三点还有两分钟,”李亚安继续低头看报纸。
陆劲仍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这时候,他发现李亚安的面前不知什么时候摆上了一个小圆餐桌,上面有精美的餐具、正冒着热气的咖啡壶、三块巧克力松仁蛋糕,一份显然是刚做好不久的松饼,旁边的小盘子里还有两份法式土豆火腿鸡肉派,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终于明白了糖衣炮弹的意义。
“谁允许你在这里喝咖啡的?”他又咽了一下口水,问道,问完之后就觉得自己问得很傻,李亚安这么做肯定已经得到了监狱方面的同意。
李亚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把报纸放下了。
“陆劲,我看过你的档案,我知道你很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蛋糕。”他说。
没错,这是他的最爱,他后悔怎么会跟警察说。
“我不会吃的。你不用白费功夫。”他道。
他本打算趴下去,继续睡觉,但可能是因为想临死前再看两眼那几块可口的巧克力蛋糕,所以,他坐着没动。
“你别误会,这些东西不是为你准备的。”李亚安平静地说。
陆劲知道这是在胡扯,搞那么多花样,无非就是为了引他吃东西。虽然,咖啡和蛋糕的香气已经在瞬间攻破了他的大半防线,但他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主张。他没说话。
李亚安看了下腕上的手表,说:“啊,三点到了,我的午茶时间。”
接着李亚安就当着他的面大快朵颐起来。
“你是不是想让我打消绝食的念头?我说了这是白费功夫。”他当时很想冲上去掀翻对方的桌子,但是他舍不得,舍不得把美味可口的巧克力蛋糕弄到地上,而且他怕自己会一时失去控制,爬到地上去舔蛋糕屑,现在他的状况很可能会驱使他做出这种疯狂行径来。
李亚安津津有味地把一块蛋糕放入嘴里,然后一边品着滋味,一边说:“你尽管绝食好了,我说了,这是我的午后点心。”
“滚出去!”他终于发火了,但他太虚弱了,骂得有气无力的。
李亚安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道:
“陆劲,你要明白,这不是你的地方,这是监狱。只要国家允许,我在你的牢房干什么都行。更何况,我其实在帮你。”
“帮我?”
“你不是想死吗?我在帮你早点完成这个心愿。听说一个人在心力交瘁的情况下受到严重刺激,会血管爆裂而死。”李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