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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黑色的印章。
印章是一块通体黑色的玉石,在手中散发着黑黝黝的光芒。拿着印章在纸上摁了一下,出现了四个隐约的篆体,依稀是‘罗霄山人’四个字。
张致和叹了口气,将毛笔沾满墨汁,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九十韶光如梦里。寸寸关河,寸寸*地。”不知他被什么触动,写到这一句时,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手指颤抖着却似拿不稳毛笔,重重的坐回太师椅中。
良久后,才站了起来,点了一盏油灯,将所写的几张纸全部烧毁在笔洗里。
屋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长叹。
却说候押司回了沈丘,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听到安家的信儿,便派了张门子过来讨回话,这才知道,安家不愿意买那四十亩地。又知道是张先生搅的场子,只得无可奈何的骂了几句措大,把这个便宜让给别人了。隔了几天再去安家,大郎欢欢喜喜的迎接他,喜得他在大郎脸上连亲了几口。
见到大郎又和他好了,便去套吕氏话。原来安家给大郎请了一个叫槐花的小女使,说是女使其实就是玩伴。大郎新得了玩伴,又喜欢她长的俊俏,便不再围着古娘子转悠了。候押司见那槐花生的白白净净,手脚也麻利,见人就笑,一高兴就赏了那女使二十文钱。
“老师你说这人上了年纪是不是就跟老小孩似的?大父就因为大郎这一段冷落他就生气了?”安木看到候押司又恢复了以前的神采,忍不住跑到张致和那里抱怨。
张致和摸了摸安木的双丫髻哈哈大笑,“人老了就希望得到家人更多的关爱,候押司也不例外。不管他对外人如何,待你们姊弟俩倒还是一番真情。”
安木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有一天学生出去到书屋里看书,听到别人议论大父,说他心狠手毒,最是惹不得。可是看他待学生和大郎的神情,又不像是那种人。”
“人总有两面,一面是给亲人看。一面是给外人看。等你长大之后,自然也会多了几个面孔。”张致和微微一笑。
“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大父啊?”安木看到张致和谈兴不浓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每次大父在的时候,你总是找借口离开,又或者不理睬他。”
“有吗?”张致和面露愕然之色,随即解释道,“我与他有什么可谈的?他是个吏,我却是一个读书人。难道你要我与他谈孔孟之道。圣人之言吗?又或者和他谈论如何鱼肉百姓?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
安木听了这话心知这俩人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不再说什么了。
隔了几天,谢先来访,连忙将他请到正院客厅。让张致和作陪。三人见面后先寒喧几句后便进入了正题,原来谢先将安举人遗留下来的著作整理之后刻了几个版,今日却是特意送来让安木过目的。
谢先一本一本的将书籍从随身带来的竹蔑箱子里取出,著作共分三册,分别他写的诗集、天气谚语还有几篇经济治世的文章。一共刻了三个版,每本书共印了二十册。
“我代先严多谢郎君!”安木整了整发型和身上的衣裳,推金山倒玉柱的拜将下去,生生的磕了一个头。
“万万使不得!”谢先急忙扭身避了过去,“此事也不全是我一个人。主要是老师在校对,老师不顾病体沉苛,日夜不舍得休息,半月前才将这些文章全部校对完。”
“老师怎么了?”张致和听到苦涯先生生病,‘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万分的紧张。将正准备说话的安木晒到一旁,安木张了张嘴,只好把自己要问候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谢先微微皱了下眉,心想你还没有进弦歌书院呢,怎么就敢随意称呼我老师为老师?可是再一想到老师已经将此人的名字划到了弦歌书院,勉强算是列入门墙了。便拱了拱手道:“老师得了消渴之症,已经年余,四处延请名医都不见好。唉……”
安木正准备接话,却听见张致和目齿欲裂,红着眼睛吼道:“你说甚?”被吓得激灵了一下。却只见张致和如同疯了似的,扑上去抓住了谢先的衣领。
“你这人好没道理!”谢先挣了几次没挣开,又不会骂人,气得连连跺脚。
张致和却是急了,吼道:“消渴症是何人诊的脉?可有表症?”
谢先被喷了满脸的口水,气懵了,道:“找了医士证过,说老师多食易饥,形体消瘦,加之大便干结。舌苔黄干,脉滑数。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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