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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挨了一棒;傻乎乎的半天才回过神来问;你说什么?
袁春梅对陈秋石的失态并不意外;她多少还是有点思想准备的。袁春梅的脸上飞起两片红晕说;秋石兄;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在南湖分校的时候;在秋子河畔……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在发生着变化……
不;你错了;一定是搞错了。陈秋石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袁春梅停住步子;她对陈秋石一本正经的样子和蛮不讲理的口气感到好笑。袁春梅说;陈秋石同志;没有搞错;我也没有开玩笑;这是真的!
陈秋石说;你成家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不知道;就不能算数。
袁春梅说;倒是你在开玩笑了。我成家了;为什么非要让你知道?再说;这些年我们天各一方;南征北战;我也没有办法让你知道啊!现在既然知道了;我们就尊重这个现实吧?
陈秋石说;全他妈的乱套了;一切都面目全非了。有意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袁春梅傻了;怔怔地看着陈秋石慷慨激昂的头颅;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地叨叨。
袁春梅说;秋石兄;你呢;这些年来就没有遇到一个心爱的人?
陈秋石说;天涯何处无芳草;青山处处埋忠骨。
袁春梅紧张了;她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不寒而栗;说;秋石兄;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陈秋石说;愿意革命的走过来;不愿意革命的滚开去!
袁春梅说;秋石兄;你到底是怎么啦;难道是我刺激了你?
陈秋石没有回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的绑腿已经解开了;鞋子扔在河滩上;双腿浸在浅水里。
袁春梅站在河岸;难受了很长时间;她很想拂袖而去;但是又怕伤害了陈秋石的自尊心。她说;秋石兄;深秋了;当心着凉。
陈秋石说;我要好好地凉一凉。
袁春梅说;你没事吧……我是说;我的话;我们之间的……
陈秋石站在水里;朝袁春梅扬了扬手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我们之间就是革命同志的关系。你回去吧;我要洗澡了。你再不走;我就要脱裤子了。
袁春梅的脸顿时涨红了;冲河里骂了一句;陈秋石;你混蛋!
陈秋石哈哈大笑说;啊;我混蛋;我是混蛋;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我要洗澡了。说完;把军上衣往岸上一甩;纵身跳进河里;蹲下身子把裤子褪了;扔到了岸上;又赶紧缩回身子;河面上只露出一个脑袋;阴阳怪气地看着袁春梅。
袁春梅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弯腰捡起几粒小石子;一粒一粒地向河心掷去;嘴里恨恨地说;陈秋石;你不道德;你欺负人!
让袁春梅始料不及的是;陈秋石真的病了。
陈秋石那晚在河水里确实浸泡了很长时间;直到赵子明等人闻讯赶来;才连哄带骗把他扯上岸来。陈秋石当天晚上就打起了摆子;忽冷忽热;一会儿冻得牙巴骨打战;一会儿烧得烫手。
这场病给陈秋石带来的后患是严重的。
在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陈秋石陷入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之中;神情恍惚;开会经常走神。作为副团长兼参谋长;他有军务需要处理;指挥所和训练场他不仅要经常出现;而且要发表指导性意见;要发表权威性讲评。作为一个享有盛誉的战术专家;他经常被请到抗大分校;要发表独创性观点;要总结系统性战术理论。在袁春梅没有出现的时候;这一切都不成问题;他胸有成竹;如数家珍;那些战斗了然于心;教鞭和指挥棒握在他的手里游刃有余;他甚至一度成了抗大分校战术科的授课明星。
可是这一切都在瞬间改变了;他在作战会上常常走神;说话常常不着边际。在抗大分校的课堂上;常常语无伦次;常常文不对题。一个月后;抗大分校再也不请他讲课了;三三六旅和本团的首长也发现了他的反常;差点儿就把他的副团长兼参谋长职务给撤了。
情况报到旅里;成旅长感到很严重;亲自找陈秋石谈话。
那次;旅长问得很细;从家庭出身;到参加工作经历。开始陈秋石还能够说出子午寅卯;但随着谈话的深入;陈秋石精神方面的问题果然暴露出来了。谈到战例的时候很清醒;谈到战术的时候半清醒半糊涂。问到妻子儿女的时候;他的头上就开始出冷汗;他对旅长说;我没有妻子;我只是有个儿子。
旅长奇怪地问;你没有妻子;你怎么会有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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