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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
柳毅背着的双手,右手本能的抽搐一下,依照本心,就想伸手去接。可在下一刻,当脑海中闪过一些隐晦的意识,左手又猝然把尚未伸出的右手握住、抓紧!
箍紧的五指,甚至在手腕上,掐出了浅浅红痕。
他知道、他清楚、自己在前一刻动了贪念!
他知道、他清楚、若是这一手伸出,过半可能,行径不止接下帛书那么简单!
这是一卷天书!毋庸置疑,它是一卷价值难以估量的天书!观其状而知其名,顺其道而择其类!
这种仿佛面对古老活物的错觉,柳毅只在夫子身边,那一剑一壶上察觉。
比起夫子私密重宝,这卷天书,其灵性波动甚至来得更加清晰,也更具伪装效果!
在常磐拿出那卷帛书前,柳毅敏锐的灵识,甚至根本不曾发现它的存在。而在常磐有意识炫耀之际,柳毅眼中,又只剩下那匹紫色闪电!
静蛰九地无音,动破九天雷鸣!它横空出世,彰显峥嵘!
面对这样的灵物,更明显是神秘而直指大道的修道典籍,谁能不贪、谁又敢贪!
天予不取反受其害,福兮所致,伏祸岂远?
一些所谓“天授有德”“见者有份”的说法,不过是从无根据的度揣,天心如何,岂是人言。
贪婪,就是贪婪,不需要任何名义上的借口。
自六岁那年,站在冰天雪地,盯着眼前唾手可得而终不得食的美味,整整饿了三天。
那时夫子执鞭的严厉,伴随“劈啪”血溅情形深入心扉,痛楚早已经根植骨髓,他本该拥有、不受控制的贪欲念头,业已早早被抹杀。
柳毅不明白,夫子为何要对自己这般苛刻,又暗自为这种苛刻窃喜——
至少这种不人道的训练,甚至是对人**望的磨砺、泯灭,叫他产生难言的安全感——
至少、至少在那种时候,他才感觉夫子真实的殷切,而并无某种潜藏的怨恨、和贪婪。。。
。。。
柳毅强自扭过头去,看着一侧密林中雀跃的彘兔,眸子深处涌动的复杂,渐渐消散。
“这是你的机缘,此物是福非祸,妥善收好,不要轻易示人。”
柳毅虽然不曾盯着常磐,但那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以及与此同时流露出严峻,足让常磐明白他非玩笑。
也许常磐并不明白这样一卷东西代表了什么,如同他不明白自小总遇异事,每每逢凶化吉,又说明什么。
他信任柳毅,非止对方夫子弟子身份。更多,还是一种自幼相处,被魅力感染的习惯。
虽然有些不甘,常磐总觉得有好处当和朋友一起分享,就像夫子授业时讲过的某篇课文,李莫让梨。
他倒不只是想让见多识广的柳毅,辨出这卷神秘帛书来历,尚有无私。
但既然柳毅这么说了,他也只好讪讪收回这卷珍逾性命之物。
这就宛如在过去几年里,但凡他从山里找到了什么好玩、好吃的东西,总要让柳毅先过目。
柳毅说怎么分配、就该按什么分配一样。
他已经习惯了盲从。
。。。
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两名少年并肩坐在溪边,眺望远处成片绿荫。
二人极目所见,不尽相同,心境也自不同。
常磐一手下意识按住衣襟,心底明显放不下那卷神秘帛书。
柳毅倒是早把那物什忘了,心性比之一般成人犹有过之。
“小胖,那雷罡总诀,你练练倒也无妨,我传授你吐纳之法,切莫搁下。”
柳毅开口,打破了沉静。就像一幅美好的水墨画,忽然涂上色彩,动了起来。
咻!
二人身旁不远,一只觅食的山兔受惊,远远窜了出去。
常磐闻言一愣,倒是认真点了点头。
自从改了名字,常磐其实并不喜欢别人叫他小胖。村里但凡有顽童那般戏谑他,常胖子定然不会买账。
柳毅却不同,因为他在常磐心里,本身就拥有无可取代的地位。这就和夫子在村人心中的地位一样,甚至犹有过之。
总角之交,多养义气,最廉价,也最珍贵。
常小胖认真应下承诺,虽然他其实分不清柳毅所传和帛书记载哪个更珍贵。
随即,却是欲言又止。
“毅哥儿——”
柳毅好奇的瞥了他一眼,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