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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份工作賺得不多,但勝在輕鬆自在,能夠自由支配的時間特別充裕,這樣一來,聞雯文也有多餘的精力努力發展自己的副業,每天一下了班就跑到天橋下面擺地攤。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個月的天橋業績排位大賽中,她靠賣紋身貼殺出了一條血路,取代了蟬聯銷售冠軍寶座十一個月的貼膜哥,終於成功榮登榜首。
不過今天新上任的冠軍好像有些無心戀戰,不在自己的攤位上好好守著,反倒東轉轉西晃晃了一圈,而後又跑到隔壁的鐘氏土豆買了一碗狼牙土豆,蹲在馬路牙子上吃了起來。
b市作為一座文化古城,近幾年來在這一方面卻表現得越來越不稱職,傳統的建築逐漸被連牆接棟的高樓大廈一一占領,舊時的盛世風光很難再在這座城市的身上看見。
好在這個位於北大街的老天橋市場還沒有被時間的洪流沖走,仍頑強地屹立在形形色色的現代建築群里,發展到如今,早已成為了城市裡最為熱鬧繁華的地段,尤其是在這種盛夏的七八月。
溫度一點一點降下去的黃昏薄暮時分,人們一般都吃完了晚飯,紛紛搖著蒲扇從空調屋裡走了出來,想要曬曬被冷氣吹得有些濕冷的身體,而天橋市場往往就成了他們的不二選擇。
在這裡,該遛彎的遛彎,該跳廣場舞的跳廣場舞,該做生意的做生意,該不可描述的不可描述,總歸就是一派聲光嘈雜的興旺景象,甚至還能多多少少咂摸出一點古時候的味道來。
聞雯文閒來無事的時候便最喜歡蹲在馬路牙子上看來來往往的行人了,這會兒也是這樣,一邊聽著廣場舞的音樂聲,一邊吃得津津有味,在消滅完最後一坨土豆,正準備重返工作崗位的時候,卻恰好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年輕男人。
她「咦」了一聲,伸長了脖子望了望,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以後,趕緊把嘴裡的土豆咽了下去,沖他招了招手,大聲地叫道:「猴哥猴哥!」
猴哥本名侯淼,比聞雯文大個兩三歲,是專門負責管理他們這一個片區的人。至於管理的具體內容麼,道上的人都明白,知道這不過就是收保護費的一種官方說法。
可是和那些每天罵罵咧咧、到處欺壓生意人的無賴不同,他不但不催著他們交錢,甚至很多時候還經常給他們放水,直到上頭催起來了才意思意思收點錢,簡直混混界的一股清流。
這兒的人都喜歡他,聞雯文當然也不例外,一見著他就異常興奮,舉起的雙臂還在賣力地搖著,就像是看演唱會時坐在山那邊的朋友似的。
而在聽見這聲撕心裂肺的愛的呼喚後,侯淼循聲望了過來,一眼就看見她那雙揮舞的細手臂。
不過他也沒有回應什麼,只是和身邊的人交代了兩句後便朝聞雯文走了過去,順便把各個攤主送的煎餅果子珍珠奶茶章魚小丸子鐵板魷魚烤雞翅全都塞到了她的手上。
見狀,又可以蹭吃蹭喝的人高興地『耶』了一聲,連忙不迭地空出手來接這些投食,還順便旁邊挪了挪,給他騰出來一個蹲位。
她迫不及待地嘗了顆章魚小丸子,而後口齒不清地問道:「猴哥,你最近是不是又去做什麼嗨生意了,怎麼感覺大半年都沒有看見過你了。」
「嗨個毛啊,上次辦事的時候被家裡的小祖宗逮著了,這幾個月一直在家重新做人,今兒才有時間出來放放風。」
侯淼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人,本想讓她站起來說話的,因為她蹲在地上就跟個要飯的似的,但後來又看她好像很享受的樣子,也沒有強求什麼,乾脆陪她一起蹲在了馬路牙子上。
天道不公的是,明明倆人都是同一個姿勢,可偏偏他看上去就是要比聞雯文更賞心悅目一些。
幸好姿勢丑的那個人還沉浸在豐富多彩的食物里,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只是在聽了侯淼的話後忍不住感嘆了一句:「當你妹妹可真好,你家裡還缺不缺啊,會賺錢吃飯的那種。」
侯淼無言地揉了揉她的頭髮,沒搭理她這個企圖亂攀關係的問題,反問道:「你不是去尼泊爾玩了麼,怎麼這麼快就瀟灑回來了。」
「嗯?你居然連我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真是太傷我的中國心了。」聞雯文佯裝失望地嘆了嘆氣,一口一口咬著珍珠奶茶的吸管,視線還鎖定在他的身上。
她上上下下瞅了侯淼好幾眼,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語重心長地說道:「不過……猴哥啊,就算生活再不如意,你也不能這樣瞎折騰你的頭髮,這下你看上去真不像什麼好人了。」
本來他不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