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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认识的“圣愚”。
“圣愚”是俄国民间苦修的特殊群体,既秉持了东正教的苦行赎罪的传统,又保持了原始萨满教的仪礼。他们状貌奇特,语无伦次,服饰异类,行为极端,乖张怪诞。据称其精神力量既令人尊敬,又令人畏惧。“圣愚”自称为基督而受苦,但在常人看来却近乎疯癫。然而,被现代医学确诊为有精神分裂症候的“圣愚”,在俄国有几百年被崇拜的历史。11世纪,基辅罗斯就有圣愚的记载。15世纪后,圣愚在俄国更是大行其道。
沙皇是东正教领袖与世俗统治者二位一体的,尼古拉二世的宗教虔诚与对于超自然力的迷信混搅在一起。沙皇夫妇的迷信是出了名的,在结识拉斯普庭之前,他们已请遍了全俄出名的巫师。但拉斯普庭与他们中的任何人都不同,他是一个与1917年沙皇制度败亡密切相关的“圣愚”。
拉斯普庭中等身材,结实而瘦削,脑袋很大,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脑门上有一块秃斑,在乱糟糟的大胡子上面是长长的大鼻子,耷拉在浓眉下的一双浅灰色的眼睛,眼窝很大并且陷得很深,而眼仁却很小,从远处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睛。正因为这样,有时候竟然很难看清他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的,只是感觉到似乎有很多根针穿透了你的身子。
在上层人士看来,拉斯普庭是个西伯利亚“乡巴佬”,他的同乡则视其为典型的乡村无赖。一个叫卡尔塔采夫的村民就曾向当局控诉:“有一天他偷干草垛围栏换酒喝被我抓住,我打了他一顿。他恶毒地报复了我:奸污了我的小女儿,又拐走我妻子。我的两匹马也不见了。”
拉斯普庭经常偷盗和胡作非为,在一次偷马被抓住后,村社长老们呈请当局将他遣送外地,而他自动离开了本村。在游荡中,他开始改头换面,穿着一身似僧侣服非僧侣服的衣服,装成可以预示天机的“圣愚”,并参加了鞭身教一个派别,积极宣扬*救赎教义,男女信徒在他的蛊惑下纵情狂舞,恣意*。他的*恶名替代了本姓,由此传开。在俄语中,拉斯普庭是从“*”一词派生出来的。
垂死的制度(2)
拉斯普庭浪游到圣彼得堡,在这个达官显贵云集、巨贾鸿商鲤聚的地方,浓重的迷信风气成就了这个昔日肮脏不堪、举止粗俗的人,他很快成了上流社会眼中的神圣长老。他几乎能准确无误地看透人的性格,神奇地预言他们的未来,并借此笼络住了众多神父、主教、将军、贵族、官员、大商人,他们央求他保护自己的命运,祈求他代表上帝给他们祝福和忠告。
1905年11月,经皇叔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大公夫妇引荐,拉斯普庭成为沙皇夫妇的莫逆之交,经常相谈忘时。他进入皇村也是那么泰然自若,了无拘束,仿佛是回到自家。正是这样的“无知无畏”给人以强烈的印象:只有真正的圣洁;才能使一个普通的西伯利亚乡巴佬超越任何对世俗政权的敬畏。其实,他是一个典型的道貌岸然的阴谋家。他的举止谈吐都视场合的不同而随机应变:在皇村,他以持戒极严、一心侍奉上帝的人的面貌出现;在上流社会的客厅里,特别是置身于女人堆里,他就随便得多;而私下场合与他的同党厮混时,他又本性尽露,放杯痛饮,恣情纵欲。
皇后亚历山德拉是德意志黑森和莱茵大公的女儿,在大学获得哲学学位。她的知识背景虽与迷信不搭界,但那时她正在受着唯一的爱子——阿列克谢皇储——病情的煎熬。阿列克谢患有先天性血友病,身体外部受到轻微碰伤、划伤都可能导致流血不止,内部出血则无法制止,引起外部肿胀,疼痛难忍,以致死亡。王储的羸弱是母亲家族遗传基因造成的,皇后的外祖母——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是血友病缺陷基因携带者,她的女儿们嫁到欧洲各国皇室,把血友病溶入欧洲王室的“蓝血”[蓝血:来自西班牙语,中世纪血统纯正的西班牙贵族以其静脉比混合血统的人颜色更蓝为正统性,号召欧洲“蓝血”贵族组成“十字军”对占据西班牙的穆斯林进行“再征服”,这场斗争从8世纪初持续到15世纪末,以所谓的“蓝血的胜利”而告终。“蓝血”成为包括王室在内的欧洲贵胄的代称。]之中。
母性的愧疚和对爱子病情的焦虑使皇后生活在痛苦之中,儿子一躁动,就引起她更大的惶恐,导致她患有严重的神经官能症。拉斯普庭抓住她的弱点,用含糊不清的嘟哝与神秘的咒语先使她镇静,随后一边抚摸孩子的头,一边以严厉的语气让他安静下来,对孩子施用催眠术,使他昏昏入睡。拉斯普庭使阿列克谢养成了依赖他的习惯,只要他走进来,这个孩子马上就停止喧闹,在惊奇的父母面前,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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