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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普手一抖，谦虚说：“只是一些很简单的止泻药，退烧药。”

南希瘪瘪嘴：“斯拉格霍恩教授说，我做的止泻药会让一个健康的巫师拉上一天一夜。”

小斯内普手又一抖。

饶是脸皮厚如城墙，南希也不好意思了：“啊，我说话太粗鲁。”

小斯内普摇摇头，犹豫了着说：“你口才很好。”他应该是指南希今天把波特骂了个狗血淋头。

南希耸耸肩吐吐舌谦虚：“一般一般。”教授，比起你以后的毒舌，她这只是小儿科。

小斯内普被她调皮的样子逗得笑了一下，嘴角边有个小小的笑涡。可惜那笑容十分短暂，就像暗夜里的白色小花，迅速绽放又迅速凋零，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了。

南希愣住。

小斯内普看她傻乎乎盯着自己，还以为魔药材料把脸弄脏了，不由摸摸脸，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处理完了用个清洁咒就行。”

南希呛了一下，刚刚那种美妙的氛围被清洁咒打败，嘟嘟囔囔说：“你洗脸一直都是靠清洁咒吗？”

小斯内普头也不抬地问：“你不是吗？”

南希差点给教授跪了：“你还真是啊！”

小斯内普无辜地点头，盥洗室的镜子老是对着他啰嗦废话，因此如非必要，他都尽量用魔咒解决清洁问题。

那头发估计靠得也是清洁咒了？怪不得教授的形象和油腻紧密相连啊！南希无力吐槽。

不过个人卫生这个话题，说得太直白会伤人自尊。直接说“你该用水把头发好好洗洗”，搞不好会被教授丢个不可饶恕咒过来，还是徐徐图之吧。

于是南希一边干活，一边装作不在意地说：“西弗勒斯，我还是更喜欢用普通人的清洁方法。可能是因为我对普通人的世界更有归属感，毕竟我在那里待了十一年，而来霍格沃茨还不到一个月。”

小斯内普停了一下手上的工作，很快又继续，只是声音里有些低落：“我跟你刚好相反，霍格沃茨才是我的家。”

这一点跟哈利类似，因为无论是教授还是小哈，他们的童年都很不幸，甚至可以说是悲惨。所以当他们来到霍格沃茨，来到魔法世界以后，都不愿意再回到原来的家里，这是一种本能的逃避。而相比来说教授要更凄凉，因为他童年受到的伤害直接来自父母，痛恨自己的父母可比痛恨姨父姨母要纠结多了。

南希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后悔自己选了这么个糟糕的话题。

“谢谢你没有追问。”小斯内普低声说，一缕一缕的头发贴在他脸上，鹰钩鼻子泛着油光，那样子看起来真是令人心酸。

南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温和：“也许等你想说的时候，可以找我做听众。”

直到九点钟他们处理完所有的材料，小斯内普都没再说话。南希也不清楚他是不是生气了，心里很有点忐忑。

斯拉格霍恩对劳动结果很满意，笑呵呵地夸了小斯内普一通，对南希只说了一句“妮蒂亚小姐你可以回去了”。

走出地牢，南希说：“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做到十点也做不完。”

小斯内普摇摇头，低声说：“你快回去吧。”他的背总是微微弓着，高个子男孩经常会有这种情况，不过南希总倾向于认为教授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那个冷漠凄凉的家庭。

“我那会儿盯着你看，不是因为你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南希有点不好意思，咳了一声继续说，“因为那时候你笑了一下。”

小斯内普看着她，表情迷茫。

“好像整个地牢都被照亮了，我是说，那个笑容让你光彩照人，西弗勒斯。”

小斯内普先是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迅速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逃了。

南希有点讪讪地回了拉文克劳塔楼。

那次地牢之夜后，直到下一星期的魔咒课南希才再次见到小斯内普。不过她被安妮拉着坐在远离斯莱特林的位置，而小斯内普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角落里，谁也不理会。南希和他别说交谈，连视线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星期一晚上，又到了他们约定补习的时间，南希早早来到图书馆。她下午又被斯拉格霍恩那老头打击了，心情比较郁闷。结果更令她郁闷的还在后面，她一直在图书馆待到平斯夫人来赶人，小斯内普都没有出现。她闷闷不乐地抱着没完成的魔药论文往拉文克劳塔楼走，无意中看了眼夜空，心中一动。

天空中悬着一轮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