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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谢过恩典,扳鞍上马,却忍不住回头再看了嘉凛一眼。嘉凛脚步微动,扬声道:“谏卿,你我有约,幸勿食言。”
我握紧缰绳,对着他朗朗一笑,不再言语,兜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轻喝一声:“驾……”
秋阳灿烂,碧空如洗,一行十一骑的蹄声密集洒落,带起一股微寒的流风。
我身上微有凉意,胸口却有一腔近乎沸腾的热血在涌动。
前去,会有凶险,会有情忧,会有劫难,但我绝不放弃。
寿远,来到这异世,是我逆天的惩罚,是你逆命的结果。逆天也好,逆命也罢,只要你我性命安在,就足够了!
第二十五章 入城北
“慧生,你还是留下来吧!”
城北疫情凶险,万一无法可医,无论是我还是嘉凛,都会选择最不愿意走的路。
管鬼祖身为医者,如是为此身死,算是求仁得仁。我与当阳生一为义,一为情,陪着管鬼祖入城北,也属份内之事。
嘉凛派给我的八名护卫和两名助手,如在城北遇险,则是职责所在,无可推卸。
至于小小入城北,一是因为城北的行政权在我,可以借着疫情调遣药材,帮他调整筋骨;二是因为他出身宫廷,金枝玉叶,娇贵不知民生疾苦,唯有让他身入民间,了解百姓疾苦,他才会心志成熟,明白刀兵之灾的大害,借机打消他不当的念头;
这行为虽是为小小考虑得多,私心里却不免有为嘉凛摒除未来政敌嫌疑,我实在无法容忍这恶毒念头滋长……小小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又在我的教导之下,纵算有什么情有可原的不当,亦是我的过错。他年纪尚幼,正值学习人生处世道理的时候,我应该做的,是好好的培育他,却不是算计他。
只是慧生,我却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她随我一起入城北。如果她留在四方楼里,若我与小小在城北出事,她一个人无牵无挂的,要走也容易。
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明白,也不能说明白。慧生摆摆手:“阿随,有些事你不说我也明白。但要我苟安一地绝不可能。”
我一怔,长长的叹了口气:“罢罢,只怕你我姐弟同生同死,鬼门关前,连个哭灵送行的人都没有。”
慧生淡淡一笑:“身死后的事情,谁知有无?哪还顾得了这些?”
城北已被嘉凛派人修了道连绵十几里的工墙隔开,工墙里外又设了四道栅栏,且派了重兵把守,疫病区的人不许外出。
这法子虽然蛮横,但在无法确认何人染有疫病,何人无病的情况下,却是杜绝隐患最佳对策。
为防有人越墙逃走,关卡旁三丈以内的建筑都已拆去,夷为平地。虽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城北却是死寂一片,偶尔几声谈话从屋里传出,也是颓唐之语,有气无力,透着股了无生趣的死气。
城北的建筑杂乱无章,越往里,房屋越是破旧,人声渐渐增多,但却尽是一些呻吟哭叫之声,间或几声不辩其意的声音。我和管鬼祖对视一眼,都知必是已经到了疫病者集居之地了。
嘉凛拨给我的两名助手,一名连会,字子能;另一人名司莫,字休成;都是三十来岁的汉子,五官身形有些像是中昆与元族的混血,也不知他们原来是什么出身的。
见我和管鬼祖相视迟疑,连会便凑上前来告诉我:“大人,左去里许路便是城北司衙。”
我摇摇头:“若是去司衙接印后再去巡察民情,只怕景象就和老百姓眼中所见大不相同,我还是先和天赐去看看负责治疫的医馆。”
因为不解城北疫病,到底是属于哪种恶疾,我在来城北之前催促滟容赶了几套临时性的防护用具,带上口罩手套,洒上管鬼祖配制的驱虫水,虽然不见得能保我们处身于病患之中安然无事,但也给了我一重“自身安全”的信心。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近了一处躺满病患的医馆旁边,医馆占地极广,里里外外沿着围墙用幔布搭着棚架,棚下无数病患躺在用门板木块垫成的简陋“病床”,辗转反侧,呻吟哀号,阵阵恶臭扑鼻而来。
管鬼祖二话不说,立即上前给就近的几个病患看诊,我示意慧生和小小停在远离病患,自己也上前查看情况。在远处时听音闻味,只觉得恶心。可就近一看,却由不得我心惊肉跳,骇然变色。
这些病患个个面色灰败,骨瘦如柴,下身沾满了排泄物,引得蚊蝇飞绕,想是因为病弱无力的原因,所以无法起身排泄,故而出现这种情况。
我虽然对疫病区的情况做过种种设想,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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