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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他说道,“你的成绩很好吧?”
“这不会使你感兴趣的,”我说道,“如果你想知道,很好就是了。”
我们相互打量。他又对皮果提开口了。
“你呢,”他说道,“知道你丈夫去世了,我很遗憾。”
“这不是我一生中头一次遭到损失了,默德斯通先生,”皮果提浑身发颤地说道,“可我还是为这次损失无人应受责备而高兴,没有人应为这一次负责。”
“唔!”他说道,“想起来是愉快的,你已尽了你的责任了。”
“我没有折磨掉任何人的性命,”皮果提说道,“我想起来便觉愉快!没有,默德斯通先生,我没使任何可爱的人痛苦惊恐得早早进了坟墓!”
他阴郁地——我觉得是懊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头转向我说道(但他只盯着我的脚看,而不朝我脸看):
“我们大概短期内不会再见了——无疑,这使我们双方都满意,因为这样的见面从来不让人愉快。你一直反对我为你着想为你的改善所行使的正当权威,我也不指望你现在会感激我的好心。我们两人之间有种不相容的成见——”
“已是多年的了,我相信,”我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
他笑了笑,那黑眼睛极恶毒地瞥了我一眼。
“这种成见腐蚀了你的童心!”他说“这种成见也削弱了你那可怜的母亲的生趣。你说得对,不过,我希望你会变好,我希望你会改正自己。”
说到这里,他走进了斯宾罗先生的房间,于是在事务所外面一个角落里低声进行的谈话就结束了。他用他那种极圆滑的态度高声说道:
“斯宾罗先生这一行的先生们习惯于处理家庭纠纷,也知道这些纠纷何等复杂、何等麻烦!”他一边说着,一面把证书费交付了,然后从斯宾罗先生那儿接过叠得整整齐齐的证书,并听斯宾罗先生说了一些祝福他和那夫人的客气话,便握握斯宾罗先生的手走了出去。
听了他说的那些话后,如果我努力劝皮果提(她只是因为我才生他气,多好的人!)不动怒不是那么困难,那么我也很难让自己心情平静。我不惜当着斯宾罗先生和那些文书们的面,亲热地拥抱皮果提,来平息她由于回忆旧日遭受的伤害而生的激动。
斯宾罗先生似乎并不知道默德斯通先生和我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对此也满意;因为回忆起我那可怜的母亲的一生,就是要我自己在心里承认他也是我无法忍受的。如果斯宾罗先生想过这问题,他也似乎认为我的姨奶奶是我们家中当权的人,另外还有一个由什么人为领袖的反叛党——至少,在我们等着提菲先生算出皮果提的手续费时,我从他的话中听出这么个意思了。
“特洛伍德小姐,”他说道,“无疑是很坚定的,一般不会向反对派妥协。我仰慕她的品格,我可以祝贺你,科波菲尔,站在正确的一边。亲戚间的争端是令人叹息的——可这种事实也太普遍了——要紧的是,站在正确的一边。”据我猜,他这意思就是说站在有钱的那一边。
“我想,这总算是美好婚姻了吧?”斯宾罗先生说道。
我解释说,我对这桩婚姻什么也不知道。
“真的?”他说道,“从默德斯通先生无意说出的几句话听来——一个人在这种情形下常这么做——还从默德斯通小姐的暗示中猜来,我应该说,这总算是美好婚姻了。”
“你是说有钱啰,先生?”我问道。
“是的,”斯宾罗先生说道:“我明白是因为有钱。但也因为女方貌美,我听说了。”
“是吗?他的新夫人年轻吗?”
“刚成年了,”斯宾罗先生说,“这么急迫,我还以为他们早就在等这事了呢。”
“上帝搭救她吧!”皮果提说道。她口气那么重,出乎大家的意外,以至在提菲把帐单送来之前我们仨都有些不安。
不过,很快老提菲就出现了,他把帐单交给斯宾罗先生过目。斯宾罗先生把下巴缩到领巾里轻轻擦来擦去,露出不同意的表情审核那些项目。然后叹口气,仿佛这一切都是约金斯的意思似的,把帐单交给提菲。
“是的,”他说道,“算得不错。完全正确。如果能按实际开销来收费,我就非常开心了。不过,这是我这职业的一种可憎的义务,我不能只按自己的意愿行事,我有一个合作人——约金斯先生呀。”
他带着几乎等于完全没收费的厚道和惆怅这么说时,我代替皮果提向他道谢,把钱付给提菲。于是,皮果提回到她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