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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不动,意欲装死。忽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死不了,你死了么?”从院门外杀进一个人来,背上还背着一人,空空儿见了大喜,差些叫出声来。原来来者是白莲教右护法陆鸿渐,因欧阳千钟伤重未愈,一直由他背着逃避朝廷的追捕。
白脸包公见来人勇猛难当,唱道:“来将通名,爷爷手下不杀无名小卒。”陆鸿渐骂道:“他奶奶的,你娘的老情人都不认得了么?”大步而前,右手衣袖一拂,如飞卷至。白脸包公伸臂一挡,立被他衣袖卷住了手臂,当下奋力回扯,活活将衣袖扯了下来。陆鸿渐暗自惊骇:“我这衣袖注入真气,直如一把兵刃相似,杀人无算,竟被此人轻易扯断!”再看那人,更大吃了一惊,白脸包公不知何时换作了黑脸曹操,舞双掌向自己打来。他忙使出鬼影迷踪步错身闪开。迎面白脸包公一掌朝他顶门拍到,急忙缩头滑出丈远。那人如影随形而至,一看却变作了黑脸曹操。陆鸿渐心中大奇:“明明一个人,如何两副面孔?”
这边孟婆师、祝玲儿也在与数十个道士且斗且走。墙头跳下两个人来,当中一个道士叫道:“草芝膏!催命丹!让你们尝个鲜!”说话间双手连掷,漫天的暗器向泰山庙的僧众打去。
祝玲儿听出来人是狗皮道人的声音,喜道:“瘦猴儿,快来救我!”狗皮道人和烟花娘子忙奔到玲儿近前,行了参见大礼。狗皮道人道:“教主平安无恙,属下等好生欢喜。”玲儿瞧见陆鸿渐,道:“陆护法也在,咱们要闹个天翻地覆,将泰山庙夷为平地。”狗皮道人、烟花娘子见教主发下令来,口称:“遵命!”遂抖擞精神,向众贼僧杀去。
孟婆师不见空空儿,四处张望,发现他卧地不起,心中先自不安,奔上前见他脸上血迹模糊,探他鼻息也无,不由得哀哭道:“天啊,你怎么先老婆子而去了?是哪个忘八羔子做下的,老婆子把他剁为肉泥……呜呜……”哪知空空儿忽然跳起来,乐颠颠的道:“哈哈,原来你也会哭,你哭的模样倒很美啊。”孟婆师见他没死,先是一喜,待听了他言语,老脸涨红,道:“怎么啦?我就不能哭么?”
贼僧中也有几个好手,烟花娘子小腿受伤,脚步踉跄,迭遇凶险;狗皮道人暗器用尽,被一大帮人围住厮杀,忙叫道:“陆护法,你保护教主先走,让散人们断后。”陆鸿渐却被那戏子缠着无法脱身。
孟婆师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走吧。”牵了玲儿的手,迈步便走。烟花娘子跳将过来,喝道:“兀那老婆子,还不放手!”玲儿道:“她是我婆婆。”烟花娘子忙收回掌,道:“失僭了!有烦老前辈护送我教主下山。”孟婆向她一瞪眼道:“我这难道不是么?偏要你说。”烟花娘子唯唯而退。
孟婆师向空空儿道:“老东西,你还不走么?”空空儿便叫道:“几位教友,‘死不了’先走一步。”跟在孟婆师身后。三人冲出重围,杀到山门,却见傅应星早在彼处牵马相候。众人上了马,朱华凤随后赶来,道:“玲玲儿妹妹,等等我。”玲儿没好气的道:“你老跟着咱们干么?”朱华凤道:“我受骆少侠重托,要送诸位到安全之所。”玲儿道:“你与官家一路,在你在,我们岂能安全?你再跟来,我不客气了。”空空儿道:“丁当使不得,你不怕你的傻蛋哥哥生气么?”
这时后面蹄声急促,有数十骑人追了上来。傅应星道:“不好,这些贼僧追来了,与咱们无怨无仇,何以苦苦相逼?”孟婆师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老婆子被逼无奈,只好大开杀戒了。”她话虽如此说,但自知这些贼道有点来头,殊为难缠,还是远避为妙,使力鞭打马臀,盼马跑得快些。
朱华凤道:“这些贼道多半是魏忠贤的人。”一句话提醒了众人,空空儿道:“对啊,那唱白脸包公的必是阴阳人魏忠贤,侥天之幸,咱们跑得快,也不知陆护法他们逃出来没有。”朱华凤道:“傅爷,你说呢?”傅应星道:“魏忠贤原是会做戏的,但我起初也没瞧出来,看那人武功招数,确似魏忠贤。”朱华凤心道:“魏忠贤会做戏,你也不遑多让。咱们行藏为魏监窥破,多半是你做了手脚。只是无真凭实据,无法揭穿你。”
众人已猜到魏忠贤预伏在泰山庙截杀,料他不会善罢甘休,后有追兵,前途难保没有凶险,众人嘴上没说,其实心中忧虑重重。正行之间,忽闻人声,细听是前方似人咳嗽,都暗惊道:“前面有埋伏!”手按兵刃,凝神待发。孟婆师打马在前,护住玲儿。再听那响声渐近,走了一会儿,却在头上响,抬头看时,原来是路旁一株大树上,有老鹳做窠嗑牙,似人咳嗽一般。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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