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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天,仍是平静如旧,这正应了石康的话,反贼以五人为要挟,官军及五宗十三派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少冲见公主伤势日渐沉重,心急如焚,便与石康商议了一个缓兵之计:少冲假意降顺,让张再兴先救治公主,再寻机逃出桃花坞。次日便有人来带少冲去见张再兴。
堂上坐着两人,一个正是张再兴,另一个少妇便是那个自称张再兴之妹的“张姑娘”,此时浓妆艳抹,眼角眉梢尽显万种风情,与那个清纯可人的张姑娘判若两人。
张再兴见了少冲,便向他引介旁边的少妇道:“这是内子,江湖人称‘水上飞’。以后都是一家人,你也不必拘礼。”少冲见过礼,心想:“原来此女便是绰号‘水上飞’的梁飞燕,两人是贼公贼婆,不是兄妹。”张再兴又道:“你既然决意与我共襄义举,还需做一个投名状来。”少冲对此早有所料,知这“投名状”便是为他做一件事,自绝后路,但不知道张再兴会让自己做什么事,当下道:“我有言有先,地牢里的几个人我是不会杀的。”
张再兴道:“我也不要你杀人,只要将玄女赤玉箫交到我的手上,即可加入我麾下,我也即日放了你的朋友。”他让少冲交出玄女赤玉箫,这一着倒出乎少冲意料。少冲道:“玄女赤玉箫本是我铲平帮传帮信物,交给庄主也无不可,不过庄主先得治好朱姑娘的掌伤。”张再兴含笑道:“这个少冲兄弟大可放心,妻弟便是医中圣手,只要他用针,十日内即可康复。”少冲道:“好极!十日后朱姑娘痊愈,我交出玄女赤玉箫便是。”
张再兴点头道:“尔乃当世豪杰,自然是说一不二,我信你。”随后叫人带少冲到厢房休息。少冲见那人面相好熟,想不起哪里见过,待至住处,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服侍张庄主多久了?”那人道:“我叫罗俊,因有一张歪嘴巴,人皆叫我‘罗歪嘴’,服侍庄主有二十多年了。相公问这作甚?”少冲见他说话时下巴果然一歪一歪,想起是那日在江边见到祭祀的兄妹俩中的大哥,便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也不知我的朋友能不?”罗俊道:“相公不必担心,庄主说话算话,梁大夫圣手回春,家传一门针灸绝学‘太乙神针’,专治此种掌伤,朱姑娘十日后自当无事。”临走时叮嘱少冲:“桃花坞路径错杂,千万不可乱走。”
罗俊走后,少冲心中烦躁,走到厢房外的凉亭乘凉。月光入户,涛声盈耳,从这凉亭望出去,三万六千顷的波光涛影,尽收眼底,月色湖光交相辉映,比日间所见,更加瑰丽奇幻,非笔墨所能形容。但除此之外,湖面上不见战船,涛声中亦无兵戈,哪有官军进剿的迹象?
回到房来,躺着胡思乱想,房门呀的一声打开,一个妇人道:“相公怎么不燃烛呢?还没吃晚饭就睡了么?”语气温柔,说着话进门将饭桶放在桌上,蜡烛点燃,满室生辉,妇人转过脸来,认得是那日江边祭祀的女子,虽是荆衩布裙,灯下尤觉清丽无俦。但鬓边染霜,眼角生纹,红颜已老,愁苦积深。
妇人打开桶盖,将饭菜一碟一碟取出,铺在桌上,斟了满满一杯酒,又取出四五个雪白的大馒头,如同照顾自己的孩子般体贴周到。少冲心中一动,问道:“敢问大娘与骆天啸如何称呼?”那妇人听到“骆天啸”之名,眼中泪光涌动,道:“他……他是妾身死去的丈夫。”少冲又问道:“你知道张庄主为人如何么?”妇人隔了半晌才道:“相公勿要多问,多吃菜,馒头个大,慢些吃,别噎着了。”说罢提了饭桶,临出门时叹了口气,自言道:“哎,我那苦命的孩子若还在世,也该有这位相公这么大了。”将门轻轻掩上,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少冲觉得与这大娘有着不可名状的亲切感,见她远去,忽感怅然。喝了几口酒,肚中饥饿,拿起馒头便吃,心里在想:“这位大娘对人如此好,看来桃花坞上并非人人都是坏人。”
吃着吃着,忽然咬到一团纱绢,心想:“厨子如此粗心,竟将手绢做到馒头里了!大娘叫我慢些吃别噎着了,难道另有深意?”展开手绢,灯下看时,见上面用针钱绘了一幅图画,线条纵横交错,倒似一座迷宫,连地牢的位置也用朱笔标示。少冲禁不住心中一阵狂跳:“桃花坞的地图!”
他忙将手绢塞入袖中,对那位大娘大为感激,心想有了地图,只待张再兴把公主的伤治好,便可出这桃花坞了。
激动过后,他再展开来看,忽然觉得这手绢的做工、针线手法与娘亲留下的那方血书手绢如出一辙,不禁遐思:“这位大娘要是我的娘亲该有多好!”他自知痴人说梦,娘亲跳海自杀,如何尚在人世?
次日罗俊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