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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话头,黑衣人将圈抹去,外乡人道:‘南路麦种刻下涌贵,若是装到临清去粜,除盘缠外还可有五六分利息哩。’本京人道:‘我正有两仓麦,不如周兄顺带装去,得了银子,再买两箱皮货回来……’店小二放下菜,问道:‘小的就在外面侍候,几位爷儿还要点菜,叫一声便是。’那外乡人向他一瞪眼道:‘谁要你侍候了?还不快滚!’那店小二受了惊吓,不慎把那黑衣人的草笠撞落,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黑衣人又将草笠戴了回去,那外乡人大声呵责,把店小二骂了出去。龙某也是吃惊不小,怕被他们发觉,不敢再窃听偷窥。那三人酒足饭饱后出了酒肆,分作三路而去。朱公子命我等也分作三路追踪,龙某追的是那黑衣人,时已天黑,那黑衣人发觉有人尾蹑,便拿出忍刀逃走。那忍刀乃一条长约丈长的绳子,绳子一头接有倒钩,翻越城墙时,可以当踏脚工具,他在树上、屋顶及墙头上下攀援,行走如飞,龙某追到十三里铺,还是给他逃去了。薛、贯两位大哥却大有斩获,查出那本京人是兵部长班刘保,身上搜出一个纸条,上面文字古怪,不知何意,那外乡人起初抵赖不招,把两人套上夹棍,又是二百敲,犹不肯招,再上起琵琶刑来,那外乡人才熬不过招道:‘小人是李永芳标下家丁王祚,因辽阳失守,散走来京,依一个亲戚叫刘保。那黑衣人是临清来的信使,至于送什么信小人也不知道。’那本京人刘保坚口不招,后来趁牢役不备,撞墙自杀。朱公子早已着五城兵马司,会同东厂到刘保家搜查,搜出一包书札,拆开看时,皆是与反贼李永芳的机密事。信中言及李永芳以兵外应,要取京城,事成之后封刘保为燕王,但何时发难却未言明。众人猜想那黑衣人送来的那张纸条中必有重大机密,说不定便是约定动手的日子。但找来几位国子监老监生、翰林院学士,认出是日本国通行汉字前用的神代文字,但杂乱无章,语不成意,谁也解不开这个暗语,还是朱公子聪明过人,看出这纸条要卷在圆筒上,又从刘保家中搜中大小不等的圆筒二三十个,可是一一试了都对不上号,龙某突然想起那黑衣人与刘保、王祚喝酒时,曾用手指蘸酒在桌上画了个圈,当时不知何意,忙做了个一般大小的圆筒,纸条卷起来,杂乱的文字果然连成了一句话:‘于四月廿四日放火烧彩楼为号,里应外合,抢夺京城。’
原来刘保每次收到的密函,都是用细长的纸条缠在一个圆筒上,写下字后捻成一条绳子,同草笠编在一起,所用圆筒都是大小不一,要看时须得再将纸条缠在一般大小的圆筒上,回复原形。别人得了密函,就算知道以纸卷筒之法,不知圆筒大小,也是无用。
证据确凿,王祚才不得抵赖,招道:‘二十日先有五百边兵从哈闼门陆续入城,我是头一批进来的。’廿四日正是皇上大婚之日,贼人想先杀皇上,让我们群龙无首,京城混乱,开关引边兵入城,到时金兵南下,一举夺了京师。于是飞报九门,将混入的奸细一网打尽,京城严加防守,才未让贼人奸谋得逞……”说到这里,龙百一却叹了口气。少冲道:“反贼奸谋败露,防患于未然,龙大人该高兴才是,何以叹气?”龙百一道:“查抄刘保、搜巡奸细,东厂校尉并番子手也有插手,但揭破奸谋还得归功于朱公子及我等,那东厂揖捕事魏进忠恬不知耻,窃功独据,不知如何说动皇上,即日圣旨下来:‘魏进忠初任厂职,即获大奸,勤劳为国,忠荩可嘉,着赐名忠贤。’后来收复邹城,平了白莲教之乱,也说他赞襄有功,于我等的功劳却绝口不提,也不是我贪那虚名,只是受不了阉贼的窝囊气。”
少冲想起在闻香宫百花苑时听田尔耕提到东厂督公魏忠贤,其时并想到便是当年的魏进忠, 便道:“听说魏忠贤与皇上的奶娘奉圣夫人串通,内外为奸,皇上多半是受二人蒙蔽。”龙百一道:“那魏忠贤目不识丁,奏牍须请人读给他听,再讲解一番,才能酌夺。但精骑射,颇有胆力,弱冠时与人赌博,债台高筑,索债的户槛皆穿。一天众债主逼他偿还负金,逼得急了,他持刀解衣把肾囊割去,掷众人的面前道:‘你们要咱的命拿去!’吓得那些债主一个个抱头逃走。从此以后,大家不敢和他要钱。后来入宫做了太监,起初选在东宫监门,因撼疯汉张差有功,升为尚衣局掌事,当今天子临朝后,魏太监又因不知哪来的机缘练成绝顶神功,那阳物也得以重生,在宫中奸淫嫔妃宫女,珠胎暗结,一时尽皆受孕,弄得满朝皆知,当真是今古奇闻,那客乃定兴县人,丈夫叫做侯二,不幸早殁,客氏十八岁便成寡妇,十九岁进宫乳哺皇太孙,也就是当今天子。她正当青春少艾,琴挑无人,怎能够孤帏寂处,与魏太监恰似干柴遇着了烈火,不多久便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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