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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于心,日后勤加修习,以阴化阳,以柔克刚,方能除去你体内残存的赤阳戾气。”
少冲感激涕零,称声“是”,来到左首的壁前,见壁上刻着三四十图画,皆是同一人,各具架势,连起来是一套拳法的图示。他细看之下,不禁大为奇怪:大凡拳术皆走刚猛的路子,拳出迅捷,虎虎有声,制人要害,而壁上所刻演拳之人时如扳桨,时如推磨,慢条斯理,好整以暇,丝毫不似与人过招。当下便道:“老前辈,这拳法也能与人打架么?”张松溪微有不悦,道:“难道学了武功,便是要与人打架?”
少冲闻言,大感汗颜,心道:“是啊,他让我练拳疗毒,又不是叫我打架。”便又顺着壁上刻画从头看下去,心中存想如何抱拳,如何提腿,如何出步,如何转身,立引动体内真气从丹田发出,禁不住挥拳出腿。他照着一招一势比划,却是十分的别扭。
只听张松溪道:“此拳要义,乃是‘阴阳开合,快慢相间,虚实转换,刚柔并济’。你一心想着占人机先,总想抢在别人前头,便是与此拳法之理大悖。所谓‘进一步风急浪涌,退一步海阔天空’,凡事不妨退一步想,不与人争竞,安守自然之道。”
少冲听了大为不解,道:“什么是自然之道?倘若别人找我的岔,我也要退一步,任他欺负么?”张松溪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之道,顺乎自然,即一切任其自然而然。”他见少冲还是抓耳搔腮不得其解,又道:“你再往右首的石壁上看去。”
少冲来到右边的壁前,见壁上也是刻画,共有五幅。只是有的画中是一人,有的却有多人。少冲朝第一幅看去,见是一道士袖手安坐,岿然不动;第二幅中道士身旁围了一大群人,一看都是光头和尚,足有六七十人之多,个个挑眉竖眼,似对道士不满。少冲心下道:“不好,和尚以多欺少,道士要吃亏。”再往第三幅看去,只见画中一和尚跃在半空,右腿前踢,指向道士,左腿曲在胯下,隐然欲施连环脚,那道士仍纹丝未动。少冲不禁为道士担忧,忙向下一幅看去,见那和尚已过了道士头顶,却如断了线的纸鸢,正飘摇下坠,而那道士仍是坐着。最后一幅画中众和尚都向道士竖起大拇指,以示赞服。
少冲看罢,尚未明白道士如何挫败那和尚的进攻,便回过去看第四幅画,才见那道士右手微抬,捏着剑指,另四幅画却均是袖着手,可见和尚落败必是因他这一招之故,但究竟为何这么微一抬手便破解了和尚的连环脚,少冲却百思不得其解。
却听张松溪道:“世人皆知先发制人,后发而制于人,却不知后发也有后发的好处。先动者破绽根底皆为我所窥,而我可从容破解。当然,看清敌人破绽之后,出招须快且制人要害,使敌再无还手之力。”
少冲听了,不住点头道:“原来也不是任人欺负,逆来顺受,只是别人太过穷凶霸道,我不得已才还手。”他口上虽这么说,心下却未真正领会。他所学武家剑法第一招“望眼欲穿”便是先发制人的招术,“流星惊鸿步法”也是以“以动带动,敌动则乱,乱则为我所趁”为旨,如今要他明白后发制人之理,当真难极。
张松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一犯我,我必犯人。我派武功不主攻亦不可侵犯,犯者立仆。嘿,这还只是‘以静制动,以慢击快,以短胜长’,你已如聆玄言,恐怕这‘以阴化阳,以柔克刚’你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少冲听老前辈语有轻视之意,心下不服,道:“‘以柔克刚’这句话晚辈倒是听过的,只是晚辈一直不信,譬如鸡蛋是柔,石头是刚,脖子是柔,刀子是刚,鸡蛋碰石头,脖子挨刀子莫非还有胜算么?若是有道理不用说也会明白,若是没道理说什么也不会明白。”说了这席话似觉对前辈有所不敬,又说了一句道:“请恕晚辈直言。”
张松溪哈哈一笑,道:“疑而不受,直言无忌,孺子可教也!你过来,瞧我嘴里!”说罢张开嘴巴。少冲不知何故,走上前瞧了瞧,道:“前辈要晚辈瞧什么?”张松溪道:“我的牙齿是不是掉光了?”少冲道:“是。”心下想:人老脱牙事属寻常,又有什么奇怪?
张松溪道:“何以牙先亡而舌尚存,是柔弱能胜刚强者也。以刀劈水,刀去而水不留痕,是柔弱能胜刚强者也。矛易断而鞭耐折,冰有形而水无棱,此类例子随处可见,而世人不察,堪为叹也!”
少冲听他一番“之乎者也”,虽未全懂,却也有所领会,心道:“鸡蛋碰不过石头,脖子挨不过刀子,难道是鸡蛋脖子不够柔弱之故?”
又听张松溪道:“明白了‘以柔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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