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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接通了父母的电话。他们倒是很淡定,告诉我尽量少出门,等风头过了就回家。我的学校停了课,规定住校的必须待在寝室,没有特别紧急的原因,不能放行。
除了查得很严的宿管,学校门口还派有公安驻守。一切关系到人口流动的活动,差不多都被禁止了。大家除了吃饭,整天都憋在寝室里。而我的大学室友们,对这件事情却是满不在乎,倒是非常享受这难得的假期。
按常理来讲,事情似乎到了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大多数人待业在家,准备听到政府发布疫情被控制的好消息。但等来的却是互联网被切断,电话手机也无法再接通,只剩下电视、电台和报纸能接收外界讯息。学校的广播,马路上的广播车,开始重复地播放着关于预防病毒的宣传口号,气氛在无形中又被提得紧张起来。
电视和报纸不停地向公众散布着形式严峻的消息,呼吁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挺过这道难关。但官方对通讯切断这件事避而不谈,好在邮局还开通着,我只好到处写信消磨时间。没有了网络通信对所有人影响都非常大,尤其是我们这类青年人。
断网后的第三天,大家就坐不住了,我所在的学校,我所在的城市,开始有人散布出“奥提米特”传过来的消息。
那天上午,我正躺在寝室里睡午觉,突然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吵醒。靠门的室友正玩着扫雷,大骂着开了门。我极不爽地坐起身,往门外一望,原来是隔壁寝室的同学。
“奥提米特过来了,跑路吧!”他几乎是吼着朝我们说出来。
我和我的五个室友呆呆地望着门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那人就跑开了。寝室里六个人都用眼神交流着,不知如何是好,会不会是这小子几天没玩游戏给憋坏了,故意整一出恶作剧?几分钟后,整栋楼就传出阵阵嘈杂,门外也跑过去好几个人的身影。我立即穿好衣物下了床,跑到到走廊一看,我们这层楼好几十个人正挤在楼道口准备下楼,看来大家都准备跑路了。
“你们看,他们真的走了!”我刚进门,就听到一个室友正趴在窗台上兴奋地叫着。
“我们怎么办?”玩扫雷的室友望着我说。
“还能怎么办,跟着一起玩呗。”我说,有车开的学生几天前就偷偷开车上了高速,我们还留在这里等死当炮灰吗。先不管传出的消息是真是假,跟着人群凑凑热闹也挺好玩的。说完我就带头跑出了寝室,连脚上的拖鞋都忘了换。
起初我还担心会不会被宿管拦住,到了宿舍大门才发现宿管早就消失不见了。几栋宿舍涌出来的人很多,没跑出多远我和我的室友们就被人群冲散,只好跟着队伍盲目地移动着。穿人字拖跑路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刚下完阶梯,拖鞋的后跟就被后面的人踩了一脚,跑动中的我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坏了,脚给崴了。这是我倒地后的第一个想法。再想到后面还有一大群人,我赶忙用手护住头蜷缩在地,不至于被踩踏至死。我听到无数双脚在我身边踩过,那种感觉带来的恐惧不亚于有人举枪顶着你的额头。我绷紧了我身上所有的肌肉,祈祷他们能够看到地上躺着的我并脚下留情。几分钟后,耳边的脚步声渐渐小了下来,我睁开眼,看到人群差不多都跑到我前边去了。还算幸运,除了脚上被重击了几下之外,我的主要躯干都没被踩中。
周围恢复了平静,只有远去的人群偶尔传来叫喊声。拍拍身上的灰尘,我尝试站起来。脚踝立即传来疼痛感,我猛吸口气,又撑着路旁的一颗树才站起来。望着前面远去的人群,那种被抛弃后的落魄感很快朝我袭来。我没有办法继续追上去,也接不通电话找人帮忙,真是倒霉到家了。
他娘的,大爷还是先回宿舍休养吧,我在心里骂着,说不定我一个人在宿舍还不会被人传染呢。我一路安慰着自己,跛着脚又回到了寝室里。
我坐下来揉着脚踝,思考他们会跑到哪里去。或许他们走不出多远就会被警察给押送回来,不过这么多人,好几个公安局的警察都不够吧。又或者他们会发现这次只是谣言然后扫兴的回来,只有我一个人省去了无谓的跑动。但也有可能是,跑出去的人全部侥幸获救,我一个人在这里被染上了病毒然后孤独的死去。
我不敢继续想象下去,罢了,脚上的伤让我没得选,只能希望他们会早些调头跑回来。我拄着晾衣架,把整栋宿舍走了个遍,又在窗台边吼了一阵,确定了周围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的心安下来许多,至少确定了没有人会将病毒传染给我。不过想到仍然会有我一个人死在这里的可能性,我竟升起一股莫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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