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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如何有此问?”摸不清对方的想法时,以问制问也不失为好办法。这是导师大人教的,通常我也会用来对付手下的师弟师妹,用在赵美人身上,希望能有好效果。
她笑了,御花园里百花齐放,却也不及这一笑的风情。
“芳菲爱皇上。首先是女人对男人,其次才是作为臣子爱皇帝。”赵芳菲的表情柔和,好像陷入了美好的梦境:“现在我仍记得第一次见到陛下的情境。那日也是花朝,江南正是樱花吹雪。我和姐妹们在荡秋千,秋千扬起好高,我一眼便看到了他。他骑着骏马从墙外经过,雪白的织锦长袍还粘着几瓣落樱,正在和洛王爷聊天,唇边的笑容好似初雪,温柔也清冷,想去温暖却又怕融化。后来他就常来拜访父亲,我也与他熟识了。我们也曾月下谈诗,并肩春游,他胸怀天下,他文韬武略,我真的以为,上天赐予我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和他相遇,成为配得上他的女人。所以尽管知道他的身份绝不简单,尽管知道他已经订亲家中还有妾室,尽管知道他不是那种会将情爱放在心上的男人,我仍不顾父亲的反对,不求名份,追随他入京,情愿被锁进深宫,一直到今天。”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竟是这样一段故事,而这位赵芳菲竟是这样一个勇敢而执著的女子。而一颗心又要多冷硬,这样美好的女子,这样赤诚的心也打动不了吗?也许也被打动过吧,只是时间长了,也只作等闲看待而已。对于皇帝而言,除了江山社稷之外,其他的一切,也不过如此吧!不管今天她对我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因为曾经的她,我尊敬她!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她喃喃地复述着这两句词,竟似痴了,我才意识到我已经说出了口。正搜肠刮肚想再说两句什么,她突然抬起头目光猎猎地看着我:“可是你变了,他也变了,原来他也不是不懂儿女情长,只是我不是那个人。”
“这后宫之中有无数女子,让自己活得开心最好的方法,就是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才是特别的。”我淡然地说。她说得我都知道,选秀那天他在浴池里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这段情并非无迹可寻,王昭仪生日那晚他的反常,我已经有所警觉。再联想起更早他带我夜游,以及日日相守的日子,都指向了同一个我不想面对的结论。他想从我这里要的,还有给我的,都已经偏离了我最初的设想。而对于这一切,我无能为力,只能装傻。
爱可以不对等,但是绝对不能不平等。而帝王之爱,不仅不平等,而且不持久。那句“你要是爱上了我你就自已找晦气”的唱词之后,就是“我要是爱上你你就死在我手里”!我承认我可能对帝王这个职业有偏见,但是不能给“唯一”的男人不值得女人飞蛾扑火。
“他那样待你,你的心竟不在他身上吗?”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像他那样的男子——”
我微微一笑:“芳菲,我敬你的勇气,但是很多时候,人不能只朝着一个方向。”
“难怪,难怪,娘娘,臣妾告退!”她行了礼,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臣晏殊给皇后娘娘请安。”她的身影刚刚消失,晏殊就从扶疏的花木深处走出来,头上还簪着那朵魏紫。
………我再割……
我的嘴角忍不住上翘,心情也跟着上扬。他那有如玉雕谪仙的完美面具在那次年宴的唇舌交锋中破裂以后,我们每次碰到一起都忍不住要互相陷害一下,我性格中恶魔的一面,在他的面前暴露无遗。虽然称呼礼节上一个比一个规矩,实际上我不当他是丞相,他也没当我是皇后。这种相处方式,好像我还是庄明月,还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正在和毒舌损友“联络感情”,默契又温馨。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魏紫倒也勉强配得上晏大人这位花魁!”我忍俊不禁,示意他跟我一同往回走。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否则那位皇帝大人估计又要跑来了。
“能够取悦皇后娘娘,是臣的荣幸!‘云想衣裳花想容’这么美的诗句用在臣的身上,有些浪费了!娘娘的诗已臻绝妙,可否请您挥毫赐下?”
“能得晏大人垂青,本宫深感荣幸。这也容易,若大人不嫌简陋,本宫写好了命人送到大人府上。”我调侃道:“晏大人何必妄自菲薄,这花与人,人与诗正是相得益彰。只是不知有多少女子要羡慕这朵花,能与大人亲近呢!今天席上待字闺中的小姐为数不少,不拘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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