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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手术室跟病房不在同一个楼层,宫明决找护士打听清楚手术室的位置,朝电梯厅走去,忽然他脚步停住了,缓缓转过头——靠墙的一排长椅上,一张熟悉的面容正静静和他对视。
他的身上穿着白底蓝纹的病号服,手上拿着手术帽,左腋下方的系带,宫明决四十多分钟前刚刚帮他系好。
“你……”宫明决迈步走到他面前,在距离他还有半米的地方停下来,他的心里冒出无数个问号,一时竟不知该从何问起。
阮玉京后背倚靠着长椅,仰起脖子看他,说的却是最为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不是说30分钟就能开完会吗?怎么开了将近一小时?”
宫明决张了张嘴,最后说:“有一个小时吗?我怎么记得50分钟都不到?”
阮玉京看起来好像真的疑惑,“是吗?那我怎么等了一个多小时?”
宫明决也想知道,他怎么会等了一个多小时?
他走到他身边坐下来,侧头去看他的后颈,因为要做腺体摘除手术,他后颈处的阻隔贴被提前移除,现在那处皮肤袒露在空气中,洁净无暇,跟一个小时前,宫明决在病房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他虽然说了做的是微创手术,可如果宫明决的信息迭代没有过于延期,现代医学的微创手术似乎还没达到肉眼看不见创口的地步。
“怎么回事?”他终于把问题问了出来,“改变主意了?”
阮玉京耸了耸肩膀,似乎是在表达肯定,宫明决:“为什么改变主意?”
阮玉京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又耸了一下肩膀,却仍然不开口,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似的,再过了一会,他慢慢道:“可能因为……最近过的太顺利了吧。”
宫明决:“怎么说?”
阮玉京:“乐不思蜀没听说过吗?安逸的生活会消磨人的意志,太顺利的生活过多了,人就不那么想继续跟自己较劲了。”
“我以为你的人生哲学是居安思危。”
“我也以为我的人生哲学是居安思危。”
“什么改变了?”
阮玉京看向他,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他。
几秒钟后,他把头转回去,手指好像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色戒圈,一边缓缓说道:“刚才躺到手术床上的时候,我在想,我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手术?”
“以前是因为害怕变成跟我母亲一样的人,害怕经历她经历过的那些事,可是我跟她明明是完全是不一样的人,她两次洗标记是因为她所托非人,因为她运气不好,一次都没有遇到对的人,我却跟她不一样,我一开始就遇到了最好的那个人……”
他朝宫明决看来,紧接着又把视线收回去,继续道:“这些年我做了很多错事,很多次伤透了他的心,很多次……我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做得很过分,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一次也都没有,他也没有责怪过我,他一直都在等我,他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但我知道,他爱我,胜过这世上的一切,他不会给我清洗标记的机会,也不会让其他人有机会标记我……”
他看向宫明决,“对不对?”
宫明决静静地看着他,半晌,牵起他的手,紧紧握住,“当然。”
“你愿意……”宫明决好像感到难以置信,确认道:“让我永久标记你?”
阮玉京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道:“如果连你我都没有办法完全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完全相信的?”
宫明决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回应阮玉京的这份信任,比如我绝不会辜负你,比如倘若哪一天我辜负了你,死无葬身之地,以及更恶毒的诅咒、更华丽的誓言,可似乎都不太够,跟那份沉甸甸的信任比起来,似乎任何辞藻都压不下天平的另一端。
他最后牵起了他的手,并且将自己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之中,慢慢地说:“回家吧。”两个人牵着手走下车的时候,管家在内的一众仆佣都被吓了一跳,阮玉京做手术的事他们一早就知道,接下来半个月两位主人都不会回家,他们也一早被打过招呼。
临近饭点,晚餐却半点没有准备,管家走上前询问两位主人晚上想吃些什么,紧接着便指挥一众仆役忙碌起来。
宫明决和阮玉京并着肩回到卧室。
房间里开了恒温系统,任何时候都温度适宜,阮玉京把外套脱下来,挂回衣帽间里。
为了做手术,他把当天以及接下来半个月的行程都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