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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异常地沉重。看来,我以前都想得太乐观了,太子的地位,还远没有稳固。
在回宫的路上,太子依然兴致勃勃地掀开车窗的小帘看着暮色中的街市,看一盏盏的灯笼挑起来,高高地挂在店铺前。上面或写着大大的“酒”字,或者写着“国色天香”、“名满京洛”。每当看到一盏灯挑起来,他都会孩子般地笑着。在渐浓的夜色中,他的笑容又淡远又妩媚,倾城倾国。
我忍不住吻着他问:“花猫宝宝,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开心极了。”
“那,在王济家的时候,石崇都没有过来觐见就忙着去看那珊瑚了,殿下就不生气吗?”
“他后来一直像苍蝇一样围着我嗡嗡叫才是讨厌呢,不理我倒清静了。”
当石崇后来知道在座的居然有太子时,赶紧过来奉承,极尽阿谀讨好之能事。
石崇这个人跟京里的一般公子哥儿不同,他的出生不算很显贵。据说他父亲过世的时候一厘家产也没分给他。他母亲去争,他父亲病恹恹地说:“你放心,他自然会自己捞钱的,他将来的钱比谁都多。”
世人对他的考评是“任侠无行检”。对于他暴富的原因,京里流传了很多种版本,其中最流行的是以下两个:“掘到了宝藏”、“当强盗杀人越货”。
第二种版本最有说服力。据说他已经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地下王国,到处都是他的窝点,晋国的抢劫偷盗案有一半都是他的手下干的。那些钱财正源源不断地流进京城他的府邸,所以他富甲天下,家里的银库盖了一座又一座。
他的钱多得数不清,却没有多少权势,所以他今晚一直拼命地巴结太子,也讨好我。我们从王济家告辞的时候,他也跟着告辞。我们刚回到太尉府,他立刻就追过来送礼。送了我一箱珠宝不说,还送了我父母许多东西。
太子对这些是不上心的,他对人的印象全凭感觉,与金钱权势毫不相干。石崇其实无论怎么做在太子那里都是白费的,他那样利欲熏心又一脸杀气的人,太子只会本能地厌恶,还带着一点恐惧,避之犹恐不及。
偏偏石崇不肯放过他,一晚上都缠个没完。
太子不喜欢石崇,却对今晚的另一个座上客很有好感,那就是嵇绍。
跟石崇相比,嵇绍是沉默的,甚至是羞涩的。但因为他俊逸非凡(据说他父亲嵇康比他还帅,只可惜余生也晚,没赶上瞻仰绝世美男),哪怕他一言不发,只是光坐在那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发光体,比驸马府里挂着的巨型宫灯还亮。
最后,太子谁都没理,就是跟嵇绍聊了起来。这倒真叫我惊讶了,太子是最认生的,第一次见面还能相谈甚欢的人,嵇绍大概是第一个了。
看两个本来都很羞涩很沉默的人后来聊得那么好,我都有点吃醋了。再一想到皇上身边的“恂恂济济”,让我心里也嘀咕起来:太子不会也有乃父之风,对美男别具情怀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小花猫,你对嵇绍这个人怎么看?”
“很好啊。”
“什么很好,长相很好,还是人品很好?”
“都很好。”
完了,看上嵇绍了。
“小花猫,你不会也喜欢男人吧?”
这年头,男人比女人还臭美,京里涂脂抹粉、顾影自怜的男人多的是。也的确有很多豪门公子,甚至朝廷大臣就好这一口。每次出行,后面跟着一堆不男不女,雌雄莫辨的家伙,穿着轻柔的纱衣,手里还拿着透明的绢帕。
记得以前有次我曾很纳闷地问小翠:“小翠你说他们拿着那么薄的帕子能干什么?连鼻涕都不能擦。”
小翠当时还笑我:“小姐,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不能学着风雅点?人家的绢帕本来就不是拿来擦鼻涕的,是拿来这样做的。”她一甩帕子,小腰直扭直扭,捏着鼻子说:“相公,你好坏哦。”害得我一口茶喷出来,差点呛死了。可是嵇绍不是这种恶心的“美男”,人家才是真正的极品帅哥,英姿勃勃的。而我的太子夫君又有点女孩气,天那,他不会正好喜欢这款的吧。
这时只听见太子说:“我才不呢,我只喜欢你。”
哇!这话我太爱听了。我猛地扑上去吻住他。
过了一会儿,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犹豫了一下后,才小心地问:“今天见到卫瑾,殿下有没有后悔当年没娶她?”
“我为什么要后悔?”
“她很美啊。”
“她很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