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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过他的脑子,他第一反应就是要找办法毁尸灭迹,弄得神不知鬼不觉。
对于一个学医的人来说,处理尸体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先把尸体泡在浴缸里防止发臭,接着买了个绞肉机,用刀把肉全部从骨头上片下来,丢进绞肉机里绞成肉沫,全部丢进下水道里冲走。至于关妙云肚子里那个小小的血糊糊的胎儿,他像往常一样,半夜带到楼下喂了狗。
骨头是最难处理的部分,他本可以从医院的库房里拿一些化学药品来对付骨头,又方便又快捷,但那需要实名登记,他不敢冒风险,就用高压锅慢慢地把骨头煮烂,再用打粉机将其粉碎,也冲进了下水道里。
这是个漫长又细致的活儿,来不得半点粗心,他不敢一直留在家里处理尸体,怕别人产生怀疑,所以坚持按时上下班,最后他花了将近半个月,才将关妙云的尸体完全处理好。他自认为是□□无缝。
这段时间里,毛磊一下班回到这儿,面对的就是她残破的尸体,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后来彻底麻木,渐渐的,他甚至找到了某种诡异的快感。
关妙云的事情过后,毛磊有一段时间不敢接任何生意,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一听到外面的警笛声就双腿发颤,心如擂鼓。
不过,尽管他夜里经常发噩梦,但事情并没有败露,他也就慢慢放下心来,去本地最大的寺庙里捐了香油钱,求菩萨保佑自己万事平安。后来手头又紧了,他便开始重操旧业,甚至主动招揽女孩上门,危素就是其中一个。
危素问谢猜意为什么她会对一切情况了如指掌,仿佛当时她就在一旁观看似的,谢猜意皱了皱眉头,回答道,“自然是问了小鬼。”
如今的情况是,关妙云怨气深重,已经化成了厉鬼,如果再不处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化作煞,理智全失,到时候再出手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她就藏在毛磊的黑诊所里,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对他下手,只是每晚出现在对方梦里变着法子折磨他,同时让跟自己血脉相连的那个婴灵牢牢附着在他身上,日复一日地吸食他的阳气,以此减损他的阳寿。
谢猜意觉得,关妙云是想等机会让人发觉自己最终的行迹和下落。现在她的父母和朋友都以为她失踪了,满世界地找她,殊不知她早已经回归黄泉。
不过危素倒认为,她是不甘心就自己死得如此不堪,被人又是奸尸又是碎尸,想拖多一个女孩下水,省得心里不平衡。不然怎么解释关妙云故意让她的验孕棒呈现阳性呢?大概就是希望她能找上毛磊做手术罢了。
毕竟人都有这样的心理,自己倒霉了,更不愿意见到别人好过。
危素正想着事情,毛磊已经带好了手套和口罩,转过身,指了指手术台,对她说道,“赶紧躺上去。”
她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那张手术台投去了目光。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仿佛看到那张手术台是血淋淋的,上面有个垂死的少女,她仰面躺着,呼吸微弱,宛若砧板上的鱼,双腿间一片血污。
——那是关妙云。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她,但危素就是知道,那绝对是关妙云。
她眨了眨眼睛,所有幻象刹那间悉数消失。
那张令人感觉无比罪恶的手术台,在灯光下依旧干净雪白。
“发什么呆呢?动作快点。”毛磊站在她背后说道,顿了顿,又叮嘱道,“可能有点痛,忍一忍就过去了,你千万不要叫得太大声。”
危素心里极其不乐意,她扭头看向谢猜意,投去了一个不满的眼神。
毛磊这时候也才意识到另外一个女孩还站在屋里,说道,“你还是出去避一避吧,这不是闹着玩的,当心吓到自己。”
谢猜意二话不说,转身推开房门,走到了外间。
危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爬上了手术台。
毛磊刚消毒完机械器具,向她走来,站在台边,“把裤子脱……”话音未落,他浑身一僵,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露出了他背后站着的谢猜意。
她斜着眼睛看了看地上的毛磊,收起了刚刚砍向他的手刀。
“哇,你走路没声音的啊。”危素一边发出惊叹,一边利落地翻身下了手术台。那地方,她连一秒都不想多待。
谢猜意没搭理她,昂起头,沉着嗓子,对天花板的某个角落说道,“关妙云,别藏了,出来。”
危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地方果然有一团血气在涌动翻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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