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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素依旧被困在梦境中。
郑敏那自戕式的一击使她头疼欲裂,她眼前一片血红,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只听见两只耳朵嗡嗡作响,还有自己的呼吸声骤然放缓。
她感到自己的身子慢慢向后倒去,突然顿住,而后又往前面的玻璃窗上狠狠撞去。
不知道从哪来传来细小的喀嚓声,她恍惚间怀疑郑敏的前额骨头已经开裂。
乔炜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慌张地跑到她身后,还差点被地毯绊了一下。
他用力地掰住了郑敏的肩膀,制止了她的动作,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想死?!你想死……”
他的话语传到危素耳朵里时变得缓慢而音调扭曲,就像是溺水者在水底听见别人大声讲话一样,声音一圈圈随着水纹扩散开来。
她很想骂乔炜一句“脑残”,他居然还摆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郑敏遭受虐待却无力反抗,死亡是她唯一能获得自我解脱的方法,如果不是心如死灰万不得已谁愿意走到这一步?
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长大的。
而郑敏……难道她是因此而死的吗?
危素被撞得乱七八糟的脑子里刚一冒出这个想法,周围的一切突然间都静止了,像是放到关键处的电影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窗外的雨滴悬浮在半空中,乔炜从背后抱着郑敏,郑敏奄奄一息,脸上的表情是某种奇异的快慰。
危素也跟着他们俩一块浑身僵硬,不能动弹。
她缓缓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强忍疼痛:“可以结束了吗?”
没人回答,她又问:“……你究竟,要我做什么?”
眼前的玻璃上倒映出郑敏和乔炜两个人的身形,过了一会儿,又影影绰绰地浮现出一抹黑影,看不清脸,但危素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是谁。
危素的心砰砰直跳,她分辨不出这道黑影是什么,是鬼魂?还是怨气?
周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半晌,她开口:“你要我怎么样?”
这一次,她的问话终于有了回应。
“让他死——让他死!!”
黑影扭曲变形,时而拉长,高至天花板,时而撕裂成两三条,它发出的声音嘶哑而尖利,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可她却不能伸手捂住耳朵。
危素原本以为老鬼的声音已经够刺耳难听了,没想到山外有山,鬼外有鬼,强中更有强中手。
它口中的“他”是谁,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危素从来没有杀过人,她还不至于那么没底线。
让鬼魂烟消云散可以做得不为人知,但杀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怕自己没有那个本事。
更何况,乔炜还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乔家的大少爷。
在香港这种地方,像这种高门贵宅,家里多半是请了神仙护佑着的。
她没有直接拒绝它,问道:“怎么样才能解开我的诅咒?”
没想到,它还是那句话,连音调语气都一模一样:“让他死——让他死!!”
“让他死——让他死!!”黑影不停地重复着。
也不知道是多大的怨念,对方就像刚学舌的鹦鹉一样反反复复只会这一句,危素听得耳朵难受极了,“杀了乔炜,我肩膀上的诅咒就会消失吗?”
“让他死——让他死!!”
危素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说什么对方都是同一句话,叹口气请求道:“……先让我离开成吗?”
“杀了他——杀了他!!”
无法沟通,根本无法沟通。
黑色的影子倏地消失,连带着那道声音一起消失了。
周围的景物动了起来,雨水又淅沥淅沥地下了起来,远处公路上的车灯重新开始流动,她脑袋里也继续翻江倒海般地作痛。
外界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被按了快进。
危素被隔绝在外界的时间线之外,任凭各种景象扑面而来,仿佛身陷流沙。
她突然觉得十分荒唐,她看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不真实的电影,还是部俗烂的伦理片,可她偏偏置身其中,还被迫要体味跟女主角相同的痛苦。
她感到自己被抬上医用担架,被戴上氧气罩;她看到乔炜跪在自己病床前请求原谅,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绷带;她看到乔炜喂自己喝汤,用袖子擦去了她嘴角的汤渍;她出院,他抱了一大束香槟玫瑰在病房门口等着……
她眼花缭乱,几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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