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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觉得谢琬这样有错,如果她不这样,那银珠暗地里想把庞胜家的拉下马来的事情又是怎么被她知道的呢?自然是她嘴上不严。他觉得谢府实在是谈不上有什么太好的规矩,借谢琬的小手段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于他们将来也是好的。
所以,如果按照眼下她说的去做,就是有人因此怀疑她当日诬陷银珠谎称被打也没啥大不了,毕竟她也有八岁了,接受的又是正统的闺阁教育,怎么看得过眼一个丫鬟当着自己的面在房里**自己的哥哥?就是撒谎让银珠挨打,也没什么过份之处,反倒让人觉得谢琬知耻明礼。
然而正是这层认知令他觉得不那么妙,既然她所接受的教育都十分端正严格,那为什么她个黄毛丫头还会懂得“挑逗”这样的字眼儿呢?他记得二爷**奶在时,在这位三姑娘身上投入的关爱可是压根没比二少爷少。
“这有什么不好?”谢琬淡淡地道,“难道你以为以太太的智慧,就真的丝毫不会怀疑银珠是否真的打了我吗?与其等她来找我,不如我先给她个理由。”
先前在廊下听到王氏对她的怀疑时,她就想到疑心王氏已然想到了这上头,如今见罗升忽明忽暗的脸色,便更有数了。
连罗升都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王氏怎么可能会不起疑心?危险来了,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先发制人。她重生再回来可不是为了等着王氏再欺压她第二回的,该用手段的时候,一定要毫不吝啬地用。
至于她不符年龄的锋芒会不会吓到罗升——还是那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既然要放胆用这个人,那就少不得要甩些真本事出来。就当是赌一把好了!
罗升长吸了一口气,看向一旁俊脸已涨红成猪肝色,偏又口拙而说不出话来的谢琅,再回头看向沉静如水的谢琬,心里堵着的一团乱麻忽似顺畅了几分。
三姑娘看来并不是光有几分小聪明,而是有真谋略的,二少爷性子绵软是众所周知,三姑娘虽然过于老成了些,可是有这份机敏,对如今的二房来说却是大大的幸事。
如今且看看她葫芒里卖的什么药,也是好的。
“小的这就下去传话。”
谢琬暗地里吐了口气,看着他如来时一样躬身迈过门槛。
潇湘院久未住人,收拾起来至少得两三日,有这段时间也就够了。
晚饭后谢琬让谢琅开箱子拿了银子和契书出来,好把宝墨他们打发走。谢琅对于她诬陷银珠毁了自己的清誉而耿耿于怀,背朝里躺着不理她。谢琬便让吴妈妈把秋桔宝墨唤进来,二人一进门便哭倒在地,一味表忠不肯离去。谢琬也不做声,就抱着个布偶坐在旁边看着。
谢琅终于顶不住,板着脸取了契书,还有几两银子,打发他二人走了。
谢琅等他们走后便长舒了一口气,看模样又还有些不忍似的,瞪着谢琬生闷气。谢琬从容地喊来吴妈妈,坐在旁边看她裁衣服——八岁的女孩子不就是做这些事么?大多数时候,她总还要装得像个黄毛丫头的样子才是。
“宝墨其实还挺机灵的。”谢琅不甘心地辩解。
谢琬头也没抬,悠悠问他:“那你昨儿腕上戴的那串黄玉哪去了?”
谢琅一愕,肩膀垂下来。
谢琬冷笑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去整理小衣裳的碎布。指望她不知道那黄玉又被宝墨给哄走了?方才他趴地上哭那会儿,她都从他脖子根儿里看到了!他前世既然能被王氏用钱买走,这世当然也不会不爱钱。偏哥哥还为这样的人的求情!
她如今是气性儿平顺了,早已不会见人就撒火气。要搁前世二十来岁那会儿,宝墨今儿要不把哥哥身边缺的东西一样样给她留下来,他就别想出这个门!
才看着吴妈妈把小裙子裁好,吴兴就进来了,谢琬当着吴妈妈的面把剩下的银子指给他:“这是他们的两倍工钱,你现在就拿去黄石镇,就说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让他们明儿一早就走,然后府里的东西你都要仔细看好了。”
吴兴收了银子出门。
谢琅问:“我不用去吗?”
谢琬道:“当然不用去。”去了好让那李家母子有机会缠着他把玉雪嫁给他们家么?
谢琅皱眉:“这样会不会不好?他们到底服侍过我们双亲。”
谢琬扬唇:“所以我多给了他们一倍工钱。对他们来说,钱才是最实际的。”
谢琅睁大眼:“琬琬你怎么这么现实!”
谢琬扬眉摊手,他悲愤地跑出了门。
吴妈妈看着谢琅的背影,再看向谢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