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页)
但我却清清楚楚地知晓,我对他的感情,在这些看长不长看短也不短的几个月里,已经蔓延到了内心深处。不看,不探,不会发现丝毫痕迹。但往往只消轻轻触碰,那种无法言诉的深情便会汹涌澎湃地涌出我的身体,然后绝情地将我淹没,淹没在无边的彷徨无助中,淹没在无边的绝望里。令我……甚至记不起自己最初的模样。
由火说我又变了,变回了是以前的柳洛城。爱笑,爱沉默,不争。即使不同意,也只是默默地在心中否认一句。抬起头来,依旧一切安好。
说话的时候我们坐在月下对饮。
他拿酒杯的样子没有平日的痞气。月色下,由火的脸上泛着一层银白的光泽,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苦笑隐藏着他这几年来无人倾诉的痛苦。
“我真的有用心对他。”由火轻晃着手里的酒杯,目光望着月下的树影。
又或者,他望的不是树影,而是某个他永远无法读懂的人。
我冲他谈笑,手中的酒却一杯杯下肚。
由火回过神倒酒的时候才发现酒壶已经见底。
“你一直那么能喝。”由火将酒壶一扔笑着望我,喜悦却不张扬的笑容,“以前我、你还有镜芒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三个经常买来酒,下着烧鹅吃。那时候就觉得你酒量好,我们俩都醉倒了,还是你把我们扛回去的。”
我轻笑一声。对他而言,这是美好而珍贵的往事回忆。可对于我,这些回忆却是那样的遥远。在一片空白中,我无法找到丝毫关于镜芒以及那两年日子的踪影。
或许,失忆前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别人做的关于我的一个梦。
我也从来没有记起过原雪姮。他是什么样的人,曾经和我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这样无怨无悔地对我,又在我开口承认自己喜欢厥殇后心甘情愿地离开。
很多人,不知道是太笨还是太傻。只知道付出,却永远把自己放在最后。可偏偏这些傻瓜又不需要别人为他们心疼,更不需要怜悯。于他们,付出便是快乐,便是收获。即使最后空手而归,依旧满腔欢喜。傻傻地活,傻傻地爱,傻傻地付出。傻傻地以为这就是一切。
这样的人,如原雪姮,如由火。如现在一心一意喜欢着厥殇的我。
“为什么会喜欢?”
“因为他救过我。”由火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中泛着淡淡的骄傲,“当时有那么多人,他只能救一个,可他只救了我。”
由火没有把故事说完,我已然猜出了大概。细节末节在整出剧中占不了多大的细分,知不知道不主要。
我只知道,因为清术当年的恩泽,由火无可抑制地爱上了,而由火这个傻瓜,或许一生一世都无法脱身。
泥潭,是会越陷越深的。
那我呢,我又会陷多久?
我兀自摇摇头,下一秒摇晃着站起身向由火张开双臂。由火笑着回抱住我。
那是我和由火第一次拥抱。
朦胧的月色下,我们将各自的秘密紧紧地拥入怀中。拥抱的时候,我们同时想着两个人。两个我们爱的人。
两个……不爱我们的人。
那时候,我和由火便如同受伤的小猫聚在一起为对方舔舐伤口。那天,我们的话都不多。后来由火又取来了两壶酒。
有时,倾诉需要的不仅是话语,一轮月一杯酒,对于陷得太深的人而言,已经是一份莫大的慰藉。
那一晚,我有了自己喜欢厥殇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为了躲开厥殇,我白天基本和由火混在一起。由火说,我们俩个都是找不着窝的小鸟,正好挤一块儿凑热闹。
第一次随由火出宫时,我很认真地向除雷进行了汇报。除雷惊慌地跑去拉来了厥殇。
因为有过“走失”的先例,厥殇特地跟着除雷赶过来。似乎害怕我会不告而别,他走来时很匆忙,可见了我却只淡淡地问了句: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我一愣,随即信心十足地保证。
然后厥殇就洒脱地拂袖而去。当时,我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因为“家”这个字波澜了好久。
由于第一次表现良好,之后再与由火出游只消与宫门守卫打声招呼,厥殇便默许了我这种行为。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宫女们聊天,才知道在她们眼里,厥殇对我的“放肆”简直到了“纵容”的地步。
却始终只有我知道,我需要的东西非纵容,而是稍稍地,再稍稍地多一点束缚。
因为无所谓,多以才会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