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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去洗洗。”
说完,她把琴又递给靳楼,就走到河边,蹲下,捧起一手水便往脸上拍去。惊动了水花。她的眼波顺着从手心落下的水花而落下,盯进了浅滩里的水,思绪似乎也能和它们一起流淌。夏日的光有些强,洒在水面上亦是耀眼的,她微微眯起眼睛,轻轻吐了口气,而后把手撑在了草地上,又抬起眼眸一直向前望,望了很远很远。也许,洗洗是假,想自己冷静一下才是真。风吹过来,扫得发丝掠过耳垂,有些痒,她微微耸着肩膀,侧了头。
靳楼远远看着,也没有说话。兀自拿起身边的半月琴,他轻抚了起来。琴声飘零,应着她的吹气如兰。那琴声,此刻听来竟是澄澈如初,如此刻有间或被风吹落的叶轻敲在水面,荡开的涟漪一直荡到王纱凉脚边。
王纱凉所幸伸直了脚,双目几乎已半阖。
那一天,红衣如血,在一片青翠的草原上比花更艳,那一天,举世无双的琴声震惊了每一个路过的人。
可是,片刻温馨过后,靳楼的琴声里亦有了明显的愁。——他望向的那个侧影,倾城容颜再无人可比,但那个侧影融在苍绿的背景中,突然显得那么孤独。
她的美,已不能再用心疼来形容。
就算此刻是盛夏。
“月儿,真的再没有话想对我说么?”——夕阳落下,如她的衣裳一样红,靳楼终于停了琴音,开口问道。
王纱凉睁开眼睛慢慢回过头来,“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去江南。”
“江南?”
“我听溪眉说过,江南,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风景如画。她说她曾经时常和白默城泛舟西湖,无论细雨还是艳阳。”
“那我一定带你去江南。”靳楼说完,从怀里拿出一物又走近,道,“现在,不要动了。”
“怎么?”
“我刚才让你下马就是为了给你上药。”
“我——”
“我说了,王朝疆域那么大,我不知道王箫连是怎么搞的。你说这伤口已两月了不是?我帮你涂这个药,再用族中秘术帮你治一下。”
这一次,她没有躲。他褪去她的衣衫,看见了她背上的伤疤绽放成花。
“到底是谁做的?”祥和的原野蓦地就腾起杀气。
“听哥哥说,好像和什么噬魂有关。”
“噬魂?雕莫山庄?”
“嗯。不过,哥哥也说,他们本不该和朝廷的事扯上关系的。”王纱凉说完,顿了一下,又道,“我的背……有无异状?”
“嗯?伤疤还没完全好,你说的异状是指……”
“之前哥哥说,背上的血……流成了花的形状……好像和我梦到的那些一样。”
“梦到的?”靳楼边说着,边打开药瓶,把药往伤疤上抹去,“难道与之前你在残晔经历的那些事也有关么?”
王纱凉微微战栗了下,又道:“这我是不知道啊。”
靳楼低头抹药,良久之后才以意味不明的语气道:“之前你还直呼其名呢,现在倒是叫‘哥哥’,看来你在王朝和他相处得还不错。而且……照刚才那么说来,他看过你的伤口?”
又有不安分的气氛出现。一点暧昧一点紧张。只是觉着靳楼停了动作,药差不多抹好后,王纱凉连忙把衣服穿好。回头迎上他探寻的目光,半晌后也只有道:“他是我哥哥。你不要多想。”
“原来,你自己也察觉到了么?”靳楼又拉过王纱凉的手,“罢,走吧,要不然今晚得露宿荒郊了。”
骏马一路驰骋,靳楼一路用秘术帮她治着伤。感觉到他手掌贴着背心的温度,王纱凉轻轻闭了眼。
如果,这条路很长很长,如果,他们再也不用回残晔,再也不用面对一切。
但温暖好像真的不能长存似的,就像此刻慢慢隐入深山的日光。王纱凉清楚地听见身后的人问:“有没有发现,你衣服上的味道不同?”
“何意?”
“王箫连是想用这种方式找到我们的踪迹么?”靳楼扬唇而笑,“月儿,这次可是你想的招?你嫁衣上的味道,是能百里飘香,久散不去的‘若风’。”
“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还来不及多说什么,王纱凉自己却又住嘴了。多说无益吧。她又讪笑了。他的掌心,霎时冰过了瀚海的风雪。
她不说话,是默认了么……靳楼凝着眉想。
看着吹气如兰近在咫尺的人,一度认为自己和她如此相似理应亲密无比的他,也是又终于感到了一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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