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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穿着厚牛皮靴的腿翘在桌子上开始看资料,看见有姑娘路过时还会向门外吹声口哨。每周一两次,阿诺德笑眯眯的蹭进我的办公室,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风度翩翩学者风范,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小艾伦,亲爱的,你今天姿势酷翻了。”
拉斐尔皱着眉头从我桌上拿文件,一脸嫌弃的表情。
文件拿起来还要拍一拍灰。
有一天他又坐在窗台上喝咖啡,我躲在房间不见阳光的深处研究电文。他忽然转头看我,看得我心里发慌。
他端着马克杯喝了一口黑咖啡,丢了一句:“艾伦,你的胡子该刮了。”
我用手一摸,果然留渣了。
除了对我个人习惯过分挑剔,拉斐尔算是一位很优秀的搭档(阿诺德连约会时都从未在这方面苛求过我)。相比林顿,他更能注意到电文信息内部的数学规律,对德语字母出现的频率和方式特别敏感。我很诧异,以他的能力,为什么会屈居第七办公室。
我回剑桥郡退了房子,正式住进了普林顿庄园。这里和剑桥郡不同,没有遍布的钟楼与穹顶教堂,没有浓郁的历史气息,所有的人都默默工作,一切显得平淡而有序。
普林顿庄园据说是有一百五十百年的贵族庄园。红砖围墙里散布着许多建筑,每一栋是一个单独的密码破译办公室,挂着铜牌标识。这里是天才的聚集地,白天很少听到人们喧闹,只有风吹动道旁树时上面残留的树叶才会发出哗哗的声响。
我和拉斐尔单独使用的单层棚屋似乎是庄园储物间改造的,有三个堆放资料的大房间和一间办公室。白砖建筑,屋顶铺着斜斜的遮阳板,窗户几乎被爬墙虎枯死的藤蔓封住了,要使劲推才能打开。拉斐尔说夏天整个房屋能被爬墙虎的绿色覆盖满,然而冬天我只能看见它们凋零的叶子。
我的房间被安排在资料室背后,工作起来很方便。一张铁床和两只柜子,家具样式简单舒适。
阿诺德不喜欢我的新家。他拍拍床嫌太硬,拉起窗帘嫌透光,关上门嫌弃隔音效果差。我很奇怪这些要求有什么用,他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做的时候动静太大了,外面看得见。”
我面无表情的把他扔出去:“维斯科医生,你想得太多了。”
阿诺德的办公地点主要不在普林顿庄园,而是集中在代号Z等几所情报局的内部医疗机构,只是每星期回来汇报工作。汇报完后就无所事事的晃到我办公室,蹭上一整天。
如果说当初安得蒙是抱着和我谈恋爱试试的心态,那么我和阿诺德现在的关系也是谈恋爱试试。我想借此把安得蒙忘掉,而阿诺德单纯是闲得发慌。
我们周末去看电影,吃法国菜。路过公园时,一大群白色的鸽子呼啦啦的飞起来,悠然落下一地羽毛。阿诺德向我挥挥手让我原地等他,忽然消失在公园外街道上的人流中。我无所事事的呆站了一个小时数鸽子,忽然鸽子又呼啦啦飞起来。在翅膀和白色羽毛的交错间我看见阿诺德回来了,单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另一只手举着红黄蓝三只氢气球,笑眯眯的。
气球笔直的悬浮在空气里,颜色很美。
他把手里的线递给我,有点不好意思:“等久了?现在特殊时期,这种东西不好找。我突然想起认识的百货商店老板就在这附近……猜你可能会喜欢。”
我知道阿诺德想银色怀表就放在上衣口袋里,只要他把表给我,就能结束这一段感情。我们彼此都不认真,但是彼此都把游戏进行了下去。
当我再见到安得蒙时,我和阿诺德看上去还真有一点正在恋爱的味道。
安得蒙的办公地点是隐藏在普林顿庄园后部,我去过好几次。那是一栋安静的两层的红砖小楼,内部称为“红楼”。拱形门廊,白色台阶两旁有漆成深绿色的铁扶手。因为历史悠久,墙砖有些斑驳。他通常在一楼办公,二楼是会客室和私人餐厅。
那天我正好有份资料要交给安妮。安得蒙不在的时候,红楼显得空空荡荡的,冬天的阳光落在走廊里都有一种寂寥的味道。我正好遇见阿诺德从里面出来。他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愉快的向我挥了挥手里的文件袋:“艾伦,过来,有事情跟你说。”
刚刚下完小雪,我穿着高领的厚毛衣,中长的立领外衣,围了厚围巾,裹得像一只熊。我走过去问他什么事。
他突然伸手揽住我的腰,在我唇上吻了一下。
很轻,非常快,像是长吻前的调情。
然后我听见轻微的咳嗽声。
我们站在办公楼进门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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