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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放疗化疗;但不做手术,也可以做放化疗,这个还是要你们家属自己决定。”
张生的头又嗡的炸开了。如果不是同学介绍的熟人,他真想冲这个医生大喊:“什么都是家属自己决定,那要你们来有屁用!?”
回家的路上,张生妈拽着张生的胳膊,一路期期艾艾地问:“那到底怎么办啊?”张生本来就烦,这下被她弄得更烦躁了,说话声音重了点,张生妈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看到妈妈这个样子,张生心疼起来,赶紧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又检讨自己的态度。妈妈这段时间明显得憔悴了很多,头上冒出了一窝一窝的白头发。她以前还心血来潮地去染染,现在索性不管不顾了。这哪里像当年那个跟他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中年妇女。一起生活三十多年,耳鬓厮磨到头发斑白,哪怕一辈子打架吵架,哪怕一辈子互相看不惯,同林鸟早就变成连体鸟了,一个要是死了,另一个也活不成,哪里还有力气“各自飞”?
张生想起了他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所谓“老一辈人的爱情”,生活磨砺尽了年轻时候的浪漫和火花,剩下的就是那份生死相依的本能,这算不算爱情的一种?
张生回到家里,准备用自己的笔记本上网来查查关于肝癌手术的各种资料。一上网,发现邮箱里已经躺着十几封马晓蓓的邮件,都是一些网络上的资料。张生觉得有些感动,上了qq发现她在。憋了一肚子的话,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张生把今天医生讲的如此种种都告诉了马晓蓓,问马晓蓓的意见,到底要不要手术。马晓蓓胸有成竹地说:“医生现在都很保守,说话都是滴水不漏,不会给你什么实质性的建议。知道详细病情就好办,我们分头去问问学医的同学或熟人,看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最好。还有,你要打听一下手术和治疗的费用”
张生烦乱的情绪被马晓蓓理顺了。上网查了半天,网上也是众说纷纭。依他自己的看法,不手术等于放弃了治疗,他和妈妈都接受不了。那做手术加放化疗要多少钱呢?他打听了一下,手术倒是不贵,万把块钱,大病医保可以报销很大的一部分。但听说后续治疗根据用药的不同差距很大。有些药,一针下去就几万,还都是不能报销的。
“几万?”张生妈张大了嘴巴。
“妈,我们家里还有多少钱?”张生问。
两个人盘点了一下,自从张生买房子以后,家里就不剩下多少钱了。这两年张生虽然攒了一些,但攒下来的也不过就是几万块。张生妈说,家里能拿出的现金只有一两万,实在不行找亲戚们凑一点。
张生安慰妈妈:“没关系,大不了把上海的房子卖了,还了贷款也该剩下四十几万”
“你这个败家子,怎么不想点好的”门口传来张生爸的声音。
“你,你不是打牌去了吗?”张生妈猛回头,吞吞吐吐的说。张生和妈妈对望一眼,难道刚才的对话老爸全都听见了吗?
“你们不要闹了,我做主,不做手术。”张生爸踱进屋子,以他的经典姿势歪在沙发上。
“爸,你都知道了?”张生傻了。
“你们娘俩哪里骗得了我。”张生爸指着张生说:“这个兔崽子,平常连电话都不打一个,不是大事会跑回来?”
“老头子!”张生妈眼圈一红,坐过去拉着他的手说:“病就是要医啊!医好了,我们还要一起去上海耍的。”
“不医也可以去上海耍嘛。”张生爸倒是镇静地很:“你看以前我们车间里的老赵,得了那个肺癌,花了几十万,最后还不是没了。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痛的话都说不出来。何必呢?我听人家说东门上有个老中医专治这种病,我去拣几副药来吃一下。”他拍拍张生妈的手说:“老婆子,你放心,我命大。当知青的时候,我们上山去砍毛竹,竹子倒下来压死我们组里三个人,我屁事没有”
“全是废话。我说医就要医,卖房子又不是割你的肉,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这个事情我说了算。”张生气鼓鼓地说。张生爸的“命大论”故事,张生听了一百遍不止了。
“果然是新社会,儿子像管孙子一样的管老子。”张生爸指着张生慢悠悠地说:“你还要在上海生活的,要是卖了房子,结婚怎么办?生孩子怎么办?我还指望要把户口迁到你那个房子里去,到上海养老呐!”
看着老爸的脸,张生突然鼻子一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傍晚,张生妈烧了一桌子的菜。三个人围坐在小桌子前,却没有谁先动筷子。老爸像平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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