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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之一;其他七人,都是皇亲国戚,豪门之女,只有她不是。但是,在入宫迎公主的时候,她的姿色,她的风华,立刻把七位闺秀压倒了。宫中的女官悄悄地以夸张的口气告诉作新娘的咸宜公主。
娇纵惯了的咸宜公主听到有一位特出的美女为伴,噢了一声,就快步走出去看。
八位公主的女嫔从,在一间宽大的起居室中等待,她们和宫廷女官、侍女们闲谈;皇宫,即使豪门子女,也不容易进入,八位年轻的女嫔中没有一人曾入过内廷。她们今天入宫,虽然只见到一角,一样惊奇和喜悦,俟机询问,也希望找机会多看一二个地方。
咸宜公主的突然出来,使所有的人都为之惊异,执事女官连忙招呼列队行礼。
咸宜公主很自然,随口说:“不用行礼那一套,我来看看诸嫔从女弟,有劳——”她说,目光看向八人,徐行,逐一点头招呼,执事官则报出每一个人的名字,但是,咸宜公主在看第一眼时,私心便认定其中排第五的会是杨玉环——果然是。她笑了;正要说话时,两名内侍匆匆自另一道门入内,报告咸宜公主,惠妃和寿王殿下驾莅。
咸宜公主必须去迎母弟,她笑着吩咐执事,时间还早,可以引领女嫔从们去苑中小游。
公主说罢,再看了杨玉环一眼,走了——杨玉环也在看,公主已着吉服,但未罩外披和未戴冠,那也算初步打扮好。不过,当公主走远时,杨玉环发现咸宜公主并未着鞋袜,赤着双足——公主婚礼在典丽堂皇中进行——依照礼制,作新娘的公主在进入每一所殿堂行礼时,都由八位嫔从分两行左右行,公主的步辇则在中央,嫔从扶公主下辇,走至殿门内阶而止。
她们一共要如此伴行四次,再伴入一所殿中和宾客相见——有一次,咸宜公主下辇上阶时,看着左侧的杨玉环,稍为接近,低声说:“杨妹——人人都在称赞你。”她稍顿,接下说:“大礼过后,你可以时时到驸马都尉府来看我,驸马都尉杨洄,和你们是一家!”
照礼节,新娘在此时是不宜讲话的,但是,咸宜公主完全不理会。杨玉环在错愕中,低声道谢。她接受作嫔从的训练和演习,此时,照例是不能说话的,但公主和她交谈,她又不能不回答。她想:这位公主很怪,刚才赤足,现在看,她对作新娘,一些也不以为意。
婚礼之后是宴乐,女嫔从不必再随公主,她们被引入一所殿中看舞蹈和杂戏。
杨玉环杂在许多贵妇中,有些心慌,但她又多有些喜悦,因为,在一日之间,她受到了人们广泛的注意。
回到家,她虽然很倦,但又在罕异的兴奋中,她很快地进入自己的房间,对着铜镜而看,她自问:“我真的很美?比那许多女人好看?”
她对着镜子搔首弄姿——她作出种种自己以为是美丽的姿态,然后,她向镜子扮鬼脸。
她被众人所瞩目,认为美人,但是,杨玉环依然是稚气未脱的。
这之后,杨玉环被邀到贵家去的次数转多了——杨玄璬终于限制了女儿。
她不满父亲的作风,但她习惯了,驯顺地服从。
也就在此时,杨玄璬已故的长兄玄琰的寡妻,带了女儿,由巴蜀到洛阳来——杨玄琰的遗孀,有姊妹在东都,她孀居很闷,本身又富有,便携同十三岁的小女儿作一次探亲的旅行,她先住在自己的姊妹家,但杨玄璬以长嫂如母,强邀了她母女住到自己家中。
杨玉环和这位孀居的大伯母及十三岁的小名花花的堂妹很合得来,特别是杨花花,人小鬼大,她懂得的很多,她把自己旅途的经历,讲得天花乱坠——她又肆无忌惮地批评小叔父的古板和迂腐;还有,她学着已获得进士的大堂兄杨鉴的声腔和姿势,杨玉环为此而大乐,她本身驯顺,不愿批评,但小堂妹却代她发泄了。
杨玉环虽然被限制不得参加外面的宴会,但杨玄璬又无法拒绝所有的召邀,譬如咸宜公主的相约——先告,再派车来迎,杨玄璬就无法拒绝了。
于是,在一次参加咸宜公主府邸的游宴中,杨玉环见到了大唐的王子,封寿王的李清。
寿王和咸宜公主是姊弟,同母,又同为母亲所宠爱。
寿王只十八岁,有好风仪,他象咸宜公主的哥哥,这是就风度而言——寿王谦和自然,看去很成熟,但没有王的架子,他和杨玉环相见时,婉拒她行大礼,在谈话中,曾经自称名字:“清”,以示平等。
咸宜公主为此而笑了,她说:“玉环,父皇有子女五十人吧?有些个名字,我也弄不大清楚,他排行第十八,你呼他十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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