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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洛阳沦陷之后,太子系的人又积极地从事外围的活动,希图达到皇帝亲征,太子监国的目的。
他们以为,潼关天险必然能守得住,让皇帝到潼关去守土,把长安交给太子。
形势对大唐皇帝极为不利,到如今,他所推行的边区以胡制胡的政策已完全破产了。安禄山是他全力宠任的将军,杨国忠为相之后,曾不断地说过安禄山必反,但他不听,继续以怀柔的方式企图软化安禄山。在李隆基,这并不是偏爱,他怕罢免安禄山反而会提早出现战争。然而,安禄山终于反了,这一责任,就得由他独立承担,洛阳失守之后出现的惶乱,迫使他无法不作一番正式的表示。
四十余年来,他那稳固的皇权,在无形的压力下,受到了挑战,他烦恼,然而又找不到出路。
于是,在无可奈何中,他又下了诏书,命太子监国。由于以前已颁发过亲征诏命,这回的诏命的题目便用了:“命皇太子监国亲总师徒东讨诏”。这道诏命以赞美太子,令使监国为主,只在最后加上“仍即亲总师徒,以诛叛逆,取今月二十三日先发……”。
诏命是十二月十七日颁发的,但提出先发的日期是今月二十三日,颁诏到先发,中间只有五天的时间,显而可见的,亲征先发相当空虚和难予捉摸。五日之中,如何能完成出征的准备呢?如此,诏命的要点在命太子监国了。
再者,皇帝于下诏和朝散后,又召集宰相和中书、门下两省与尚书省各部大臣,在花萼楼举行谈话会。李隆基说,去年秋天就打算传位太子的,由于水旱相仍,自己不愿以余灾遗子孙,想等到灾情过后再传位。现在,天下大乱,自己当负责戡乱,先由太子监国,待乱平之日,再行传位。
皇帝在感伤中发言,他自认是大唐的罪人,开国至今,从来没有出现如此恶劣的场面,他又要求大臣们团结一致,应付突变和预筹善后,他认为安禄山暴兴,虽然扰乱了河北、河南、中原的心脏地区,受到大损,但这样的暴兴,也会很快毁亡的,因此,在抗战的同时就应想到战争的善后。
这是一个充满了感伤情调的集会,皇帝在谈话中曾经老泪纵横。
当花萼楼的谈话会结束后,宰相杨国忠又单独入觐,劝阻皇帝亲征。李隆基没有任何表示。
又接着,太子于午后入觐,看样子和父亲差不多老的太子李亨,力辞监国之任,但并不认真阻劝父皇出师。
李隆基在接见太子时表现很从容,他询问了各路招兵情况,又指示太子去做一些事,对亲征和监国,他不再提,父与子之间的心病显然很重。
当太子辞出时,杨贵妃和高力士同时到来。李隆基站起来,似乎很愤怒,但转了一个身,他又自我抑制了。
“力士,看来,我这把年纪,也只得上战场走走了,你也准备一下,陪我出征——两个老人,唉!”皇帝说到两个老人时,似有无限感伤,叹了一声,止住。
杨贵妃不能再忍,冲上去,握捏住皇帝的臂膀,欲言,终于哭出来。在旁边的高力士,跪下去,虽在激动和哀伤中,但这位老内侍很识大体,没有发言。
皇帝扶了哭泣的贵妃,让她坐下,再命高力士起来,他再度收敛情绪,徐徐地说:“潼关天险,我们总能守住的;力士,你去筹算一下,我们出师,现在能集中多少兵?”
“陛下,如二十三日出师,至多只有四万人马可以随驾,这时间是无法赶得上的!”
“陇右,河西兵马,不是有两支已到?”
“总共只有一万二千人,近畿兵马集中的,有一万五千人,陛下禁卫军中,可调用二千人,新兵能选用的,估计是一万五千人,其他的兵马,数日内无法集中。”高力士冷静地说:“陛下,亲征诏虽下,但出征的形式可以变通,在草诏时,丞相韦见素和我谈过,用先发一词,可以作两种解释,一是皇上先发,四方兵马随后而至;另一是亲征大军先锋部队先发。
老奴以为,目前形势,只能使先锋部队先发,洛阳兵败,情况未定,皇上也不宜匆匆出师!”
李隆基没有接口,诏书中用“先发”一词,经过深入研究,此中的作用,他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他不能在此时说什么。杨贵妃则有了反应,她请求皇帝委任先锋。
“让我再想想吧!”李隆基低沉地说。
“三郎,是不是召宰相来商量?”
“召宰相——”皇帝沉吟着,“不必如此急,我多想想,明天吧,今天已迟,不能作出什么事——力士,你注意一下,调用河陇诸蕃部属的兵,几时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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