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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河边早已经准备好了几艘小木舟,战士们依次登上小木舟顺水漂流而下。
安德烈是最后一个走出篱笆的,但安德烈并没有和其它战俘一起登上小木舟,而是望着艾蕾莉亚远去的背影大声道:“安东尼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你知道谁是凶手,为什么不告诉我?”
艾蕾莉亚没有回答。
“在知道凶手是谁之前我是不会走的。”安德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你疯了?”零点在一旁使劲拽着安德烈,安德烈一把推开了零点的手,倔强地望着艾蕾莉亚渐渐远去的背影。
“真是疯子,你可不要后悔。你和你老相好虽然有一腿,可是她不见得救得了你的小命,而且你没看到那个白头发死鬼恨不得生吃了我们吗?”零点低声咒骂了几句,逃也似地跳上了一艘小木舟。
“你要找的凶手不在这里。”
艾蕾莉亚应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安德烈目送着最后一个人类战俘登上小木舟,简陋的小木舟汇合成一条直线顺着淡水河而下,载着战俘们返回基地。
待到所有的小木舟都消失在视野尽头,亚述人也陆续开始动身了。亚述人行进的方向刚好和人类战俘相反,村里的男女老少结伴走进村落后的密林深处,甚至连一些在战斗中受了伤的亚述人也都互相搀扶着跟上行进的队伍。不一会儿功夫整个村落的人竟然走得一个不剩,再也没有人去理会孤零零的人类战俘安德烈。
亚述人的举动让安德烈万分不解,一个数千人的村落竟然在片刻之间走了个精光,难道他们打算放弃这个村落迁徒到别处?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收拾行囊?安德烈决定跟上亚述人的队伍看个究竟。
安德烈的伤虽然不算重,但是每走一步都会引起颈部以及烧伤部位的剧烈疼痛,安德烈只能咬咬牙忍住,烧伤部位的疼痛感应该是个好现象,至少说明这些部位的皮下神经并没有坏死。
亚述人的目的地是隐藏在密林深处的一片开阔地带,这是一片占地非常开阔的缓坡,坡下是茂密的丛林和险峻的山谷,坡上光照充足。缓坡被分割成泾渭分别的两个部分,下坡的一半是平整的草地,位于上坡的一半则是茂密的树林,两部分界线分明就像是刻意划分的一样。上坡部分的树林中分成几种不同的树木,大多是些云杉龙柏之类的直木,这些树木看上去比别处的要高大得多,而且排列得非常齐整,就像是有人像摆放棋盘一样刻意将他们布置了一番。树林之中夹杂着茂密的花丛,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花朵开得枝繁叶茂,这里的花也似乎比其它的地方开得更加艳丽,每一朵花瓣都在努力地绽放自己最美丽的一面。
足有数千名亚述人聚集在这片缓坡上,开阔的坡地一下子变得相当拥挤,除了霜箭部落之外似乎还有来自其它部落的亚述人。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同一件事情,成年人安静地在缓坡上栽种树苗,孩子们则在刚种下去的树苗旁边栽种上一些花草,每个人都在一丝不苟地重复着同一件事情,就像正在从事着一件世上最崇高的工作。
每一颗小树苗都被栽种得非常整齐,缓坡的坡顶处树木最为高大,低处的则要略矮一些,这种落差一直延伸到这些刚刚栽上的树苗,看上去极有规律,原来这片缓坡上所有的树木都是一辈辈的亚述人人工种植的。
坡地上聚集了这么多人,但是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连小孩子们也不再嘻闹,异常乖巧地给栽种下去的树苗和花苗浇水。
安德烈还是听到了一些声音,从风中飘来了一阵轻微的哭泣声,一些亚述人在刚刚栽下的树苗旁边轻声啜泣着。
安德烈一下子明白了,这不是一片普通的树林,这里是亚述人神圣的墓地。每一颗树下都是一个战死的亚述人,死者的身躯将化作这些树苗的养分,最后与树苗一起长成参天的大树。这片密林中的每一颗树上都依附着一个亚述战士的灵魂,他们世世代代俯视着脚下的这片土地,护佑着栖息在这片土地上的族人们。
这里埋葬着的,是亚述人不屈的战魂。
最后一个坑位上也已经被栽上树苗,一个亚述长者蹲在新栽下的树苗边,轻轻抚摸着刚刚绽放出的嫩芽,口中轻声念叨着:“孩子,你终于可以安静地休息了。”
微风拂动着树林发出沙沙的摩挲声,亚述人相互依偎着静静地站在树林前,杰拉德长老走到人群面前,面向着如波浪般起伏的树林朗声念诵道:“世界啊,我们在您怀里生生死死,我们的苦乐在您身上自然舞动,您是我们的家,亘古自今,我们永远珍惜您。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