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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事情。”
�爱栀明白自己将段三国小看了。�
爱栀很怕革命二字,这两个字看上去很恐怖。但她还是决定接受段三国的建议,趁着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时,立即同傅朗西见面。
�爱栀让杨桃先回去,自己带着雪柠走进黑洞洞的小教堂。
�教堂大厅正中架着一只半人高的木梓树蔸,爱栀和雪柠从门口带进的风吹在上面,扇出青烟或是火星。董重里拿着一只火钳坐在小板凳上,那样子像是木梓树蔸旁的一个小人儿。爱栀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董重里以为自己脸上有黑灰黑炭,回头时顺手一摸,本来还干净的脸真的变黑了。“用树蔸子烤火没有巧,只要火钳戳得好。这么大的树蔸子,可以从年里烧到年外!”董重里用火钳在木梓树蔸子上东戳戳,西戳戳,火塘里的火果然旺起来。见雪柠和爱栀毫不知事,董重里接着说,“你是雪茄的太太吧?你呢,一定就是雪柠,刚才是你冲到钟楼上敲钟的。”�
爱栀赶紧说:“我也晓得你是董先生。常娘娘没有见过你的面,却一天到晚想念你,说你人好,说书说得更好。”�
董重里飞快地笑了笑:“往日有人说,一把辛酸泪,满纸荒唐言。我这里正好相反。”�
爱栀小心翼翼地问:“你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傅朗西的?”�
“傅表弟,有个穿雪狐皮大衣的太太来看你!”董重里冲着里屋叫了一声,木梓树蔸一声炸响,冒出一串火星。“你这衣服太金贵了,还是站远些,要烤火只能用白炭!”�
圣天门口 二三(5)
“董先生真是与众不同,没有用看狗皮的眼光来看雪狐皮。”�
这时候,傅朗西从里屋快步走了出来。
见到爱栀和雪柠,傅朗西满脸和颜悦色,熟识地拉过雪柠在自己身前比画,说先前是多高,今日又有多高。�
雪柠仰起脸问:“你还咳嗽吗?”�
傅朗西正要说话时,脸上突然现出一脸潮红,脖子也伸长了不少,转眼之间屋里全是他的咳嗽声。初咳嗽时,傅朗西还能站,慢慢地腰就弯了,接下来只能蹲在地上。到最后,整个人缩得像是北方人手里牵着的瘦猴。�
雪柠走过去,一遍遍地用手拍着傅朗西的后背,同时一遍遍地问:“你的福音哩?”�董重里端来一杯热茶。傅朗西呷了一口,还没吞下去,就全都喷出来。再让他喝时,那手摆得比货郎鼓还快。除了雪柠,别人都帮不了他。
�董重里叹着气说:“傅表弟常提起你们,见到你们,他比谁都激动,所以才咳得这样厉害。
武汉和天门口本来就有天壤之别,在城里生活惯了,见到城里来的人,哪能不亲切!”�
爱栀和雪柠耐心等了好久,傅朗西的咳嗽一刻也没停。雪柠忧伤地望着傅朗西,要他早点回武汉去,让梅外婆帮忙再弄一些盘尼西林,打打针,就能康复。�
经过半小时不间断的咳嗽声,爱栀终于明白,傅朗西是在以这种方式逐客。�“我和雪柠刚才去过常家,听常娘娘说常守义并不识字,可那床下竟然藏着一本宣传革命和暴动的小册子。作者是甫寸。我记得在武汉时,你在报纸上写文章,就是用这个笔名。”�
爱栀冷冷说了几句,傅朗西果然不再咳嗽了。�
“傅先生!”爱栀换了一种语气,“这次回天门口避难,一路上雪茄总在提起你,后悔往日没有听你的指点,早点离开武汉,那样就不会有今日这种家破人亡的结局。”�
“如果是这样,我要再提醒你们一次!”傅朗西顿了顿。�
抱着波斯猫的雪柠插嘴说:“傅先生!我还记得你讲的故事。前几年你家养过好几只波斯猫,为了让它们有活食吃,还专门雇了一个人,天天划着小船在汉水里撒网,打起来的鱼都在船舱里用清水养着,只要肚子有丁点翻白,就不能喂给波斯猫。有一回,那雇工偷着用一条半死的鱼儿喂波斯猫,被你看见后,你拿着棍子赶走了雇工不说,还扣下一个月的工钱。你这是欺负穷人吗?”�
“那时我像你这么大,很多事都不懂。等我明白很多道理后,我就上门认错了!这小东西,既不会驮犁,也不会拉磨,活着不会捉老鼠,死后皮毛也不能做袄子,养它就是图它的好看可人。按照天门口人的算法,卖掉两头牛,才能买得到这样一只猫。我说的话全是真心实意,你们这次回来,如果还像过去那样不愿当小溪汇入洪流,也要像过去那样不做妨碍洪流的河堰,或是改变河流方向的河摆(注:河摆,与河堤成一定夹角的副堤,用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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