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1/4 页)
渡下了清缴灭门令,这可好——咱们山水帝一怒揭竿,反了!天下群雄投奔响应,于是忽大战至今还在打……所以说玉水两岸分江而立两国,就是这么来的……」
「是啊,」有个蹲在一旁的人插话道,「尤其我们博城,刚好一城跨玉水两岸,两家抢这地方抢得那叫凶,偏偏两家都不打这里,护得恁好,咱也占了便宜了……」
「那可不,幸亏咱们是属于山水帝这一半的,君明臣清,不过,听说那狗拉的信朝那边儿的博城,狗细财神的地位可不一样哪……」
「我还听说我还听说,经常有大陛细作来那儿打探细财神的消息,一个消息属实万两黄金啊……」
「她娘的!!!!」
柴洛槿攥紧杯子,憋住,憋住……突然脑子里往日场景翻飞,一潮一潮涌来把脑袋撞得天旋地转,再也听不下去,起身放下银子道,「百氏,走。」
出门深吸口气,「山水帝……信朝……」
百氏膜拜着柴洛槿的负手桀骜气度,又回头瞟眼没动一口的菜,哭。
牵马怔忡缓步,良久后翻身上马飞奔而去,留百氏在身后哭号追赶。
柴洛槿回屋踹门,倒头抱起枕头就睡。
却如何睡得着。
打仗了,分裂了,那么自家人呢,柴爹柴妈呢,闻呢……小草呢。翻个身又想,那人如许无心缺德,比她更甚,当然活得好,该担心的是另几个。
忽然她脊背如电滚过,刺溜爬起来,「丞相捅了皇帝?!」
丞相捅了皇帝……那还有命吗?
……我以为你当时是为得宝而来,我以为你是信不过我的能力终究选择靠皇帝来夺它……『您得天下,我求人命……』想起小草最初所求就是杀人,原来这样……可你何必在那情况下杀他,你有……很多更好的机会……
为了那个执念,生生目睹她皮开肉绽,为了给你小叶报仇,倒是什么都无所谓啊我的草儿……
「呵,那贱人,残障,杀才……」把头埋进杂草枕头,不知此刻唇边是苦笑还是冷笑,真不错这个乱世,总算让自己比较起来正常了些。
大草在找她吧,他肯定惦着她的,虽然不言不语却是个好兄弟。闻呢,蚊子呢,若被她害了,可怎么办……
又是一脸泪,她起身走近篱笆深呼吸,幽幽碧色夕阳下看不大清楚了,却根根扎心。
落日再升,流水复回,正因看破流水斜阳总无情。
死死攥住拳头,「总无情……」
五十七、幸否故人逢
他看着她,仿若不识,冷淡的眸子挑一抹月光,在云水烟烟的彼岸轻蹙眉头。
她就在远而不远的对面,捂紧撞鹿般的心口,微张的嘴仿佛为世间第一缕晨曦、永夜突绽的月华而虔诚地释放胸中一口惊羡之气。
生为蛾子的自觉,让她发现了需跌跌撞撞扑去的光。
若他确实是一缕无法亵渎的光,若他坚冰此生不破,对他们,是否人生俱会理所当然得多。
他会终老忙碌在为别人幸福的路上,她会致死翻滚在自欺欺人的壳中。然后他在所有人圆满安稳后,长吁口气,颤巍巍站在某段河岸的尽头,怅惘若失,而她在开尽世间玩笑后,奇%^书*(网!&*收集整理耸肩转身,疯颠颠躲去某个屋子角落,安慰自己……
如果未遇。
念头一转,又想到高天草原,空旷无人,风声呜咽,马鞭无力垂在手间,找不着驱策的缘由。
如果未遇……
理所当然的活下去是否真好过痛快错过一场,她不再执着了,原来在相处的那段时光中,她只有念,未生情。
之所以偏执地要握住那片白,只因误以为那是可以取暖可以景仰的游光,结果只是一片借过的流云。
她只在他生命最后一瞬读懂了他,他的身不由己,他的向往,他的安慰。当揭开强硬面具后的脆弱脸孔露出后,当他第一次倾吐心中想法那刻,当她所执念的一个光辉形象暗淡为一具普通而温暖的躯壳时,她躲得极深的真正的细弱感情,有如伤口的鲜血汩汩而坚定地涌出,却无法回暖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是来取暖的,却耗尽了他本就不多的心底温情,他哆嗦而诚挚地捧出用心血熬的灯火,然后她在别人油将尽灯将枯时,狠狠为自己哭号一把命运弄人,不敢去思量命运已弄了他多少年……
任何选择都会让自己心念之人受伤,那便都冲着他来,他用自以为对他人最温和的方式过渡那些权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