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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亲来忽然传召,天色将晚,这样的时辰进宫,晚上怕是得留宿,但他身份与岁数,宿在宫里的话有些尴尬,是以贵妃见他,向来是在白天,也都在前几日预先便通知了他。近日破例,泠的心里疑窦丛生,但还是跟着谢女官上了马车。
“谢姑姑可知道义母传我何事?”泠客气地问道,谢阿蛮摇摇头:“应该无甚要紧,许是娘娘想听你弹曲了。”她对于泠,倒真的是抱有几分如母如姐的慈爱之心,因为她是宫女,更是宠妃的宫女,还是得宠的女官,想要出宫嫁人怕是很难,就是出宫大概也已经青春不再;更不可能得到的帝王的垂青——做贵妃宠爱的善舞女官,要比受宠后没过多久就被帝王遗忘贵妃冷落的低等宫人要幸福,何况对于将自己视为姐妹的太真娘娘,她素来都是一片真心。
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夫君和孩子了,这个遗憾大概也只能在娘娘的孩子身上弥补了,可惜天命使然,娘娘虽然宠冠后宫,却一直没有生育,而一开始认的义子安禄山,谢阿蛮几乎敬而远之,除了跳舞和溜须拍马,那个蕃人阿蛮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好的,觐见的时候,每当天子与娘娘不注意,阿蛮都可以感觉到安禄山放肆流连在她以及其他宫女身上的眼光,有时甚至会对着娘娘的背影乱扫,说不出的让人憎恶,敬而远之。泠就不一样了,琵琶曲罢,善才每每服膺;乖巧懂事,对义母殿里的宫女寺人都礼让三分。阿蛮每每忍不住想,大概自己若有孩子,也就这样了吧~
见泠对这突然的召见有些不安,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娘娘今日的行止似乎迥异寻常,但她以为是陛下突然被史妃娘娘以要事为名请去,以致心绪郁结,那么让义子进宫陪她解闷,好像是理所当然的,可娘娘的脾气都是摆在脸上的,若不乐意陛下去,是宁可亲自带人打上史妃的映华宫把陛下“抢”来,也绝不坐着生闷气的,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开解泠。
到了殿上,阿蛮更加觉得奇怪了,娘娘竟吩咐泠单独进去见她,连阿蛮都被吩咐守在门口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娘娘,这…不合规矩吧?”阿蛮迟疑道,泠就算名义上是她的义子,可也是个男子啊~
贵妃的笑声隐隐从里间传来:“阿蛮何须多虑,玲珑儿怕是毛还没长齐呢!”
这话说得直白又泼辣,小宫女们听了都面红耳热,阿蛮再找不到借口,无奈示意泠快快进去。
“泠参见干娘。”仔细观察对方的神色,杨玉环还是那么笑盈盈的:“玲珑儿,陪干娘玩会升官图吧!”
见她招手,泠盘腿坐到榻上,几案上除了升官图的棋具,是两盏泠最爱的杏仁煮牛酪,水犹冒着袅袅的白烟,几道梅花形状的糕点衬着边缘描着金边的白瓷碟,让人食指大动。
虽然这位常摆着慈母的款儿命令下人们为泠拿东拿西,做这做那,但更多时候像个调皮的大姐姐,偶尔还要拿李倓当话题作弄泠,今天一反常态的母xing大发,泠总觉得消受不起:“干娘可是有话同泠说?”
杨玉环一副“你就不可以多装一会傻”的责怪表情,让泠大汗:【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大概都是不小心瞧见美人脑抽的时候囧成那副德xing的!】
纤纤素手滑过白玉琵琶的琴身:“玲珑儿,这把琵琶,你是从哪儿得来的?不要再说那些打马虎眼的话了!就算是长辈送的,那长辈又是哪儿得来的?”
这个问题出乎意料,泠想了半天才答道:“据说,是捡来的。”但是具体哪儿捡的,他也不知道。
“捡的?”杨玉环似乎不怎么相信,不过泠自己也觉得很奇怪,随便走走就能捡到那么一把玉琵琶,这个运气也太好了点——诶诶,貌似某亲爹的三尖两刃刀,也是准提圣人故意要结善缘,扔在路边让他捡着的吧?泠无意识地拨弄两下琴弦,陷入一种迷离的恍惚境界,一道飘渺声音忽远忽近,询问他道:“将琵琶送予你的,又是何人?”
“是冰——”乾坤圈嗡嗡作响,把泠从怔忡中唤醒,他登时吓了一跳,而在旁边,殷泽芝面沉如水,一手护着泠,一手握紧火尖枪,两眼恶狠狠盯着杨玉环:“好臭的狐臊味,十里之外都闻得到!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玉环完全不在意殷泽芝剑拔弩张的样子,慵懒地打呵欠道:“小哪吒,真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也长这么大了~”
“回答我的问题,苏妲己!”
泠瞪大眼睛:“什么,苏妲己?”他看看三哥,又看看干娘,突然觉得脑袋不够用了。
贵妃吃吃笑道:“是杨玉环,忘了么,苏妲己早就被你们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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