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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吐血,大病了几个月才好,可从此他就落下了这病根。刚才又被你气到心疾复发,吐了好多血,恐怕、恐怕……”想到可怕处,他喉头似被梗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岳斩霄呆若泥雕木塑,好一会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的,都是真的?”
丹墨愤而咆哮:“长华都快死了,我还骗你干什麽?!要不是为了长华,我才不会来找你回去!……”
岳斩霄万分不愿相信,然而内心深处很清楚,这丹墨公子向来自恃出身高贵,瞧他不起,若非长华确实危在旦夕,丹墨绝不屑拉下脸面来找他。
风起,明明是午後,阳光热辣照上身,他却脊梁发寒,茫然听著丹墨还在源源不断吐出口的怒骂,整个人,都被无形的恐惧攫住了。
(14鲜币)乱臣 70
“咳……”在又一次被撬开牙关灌下数颗药丸後,殷长华终於止住呕血,喘息著睁开双眼。
边劲成高悬的心总算暂时落了地,见殷长华费劲地扭头张望,他会意,忙道:“皇上是在找慕太子吗?他之前哭累睡著了,末将怕太子醒来会吵到皇上,将他送到隔壁睡去了,请皇上不必担心。”
殷长华宽心地点了点头,仅是这麽个简单的动作,他已累出身冷汗,疲倦地正待再度阖上眼皮,蹄声得得,驶近茅屋,丹墨去而复返。
边劲成见他只身返回,心一沈,试探著低声问道:“怎麽,没追上岳斩霄吗?”
丹墨沮丧地摇头。
殷长华涩然笑了笑:“丹墨,斩霄要走,就让他走吧……咳咳,我、我大概也命不久矣,不该再缠著他──”
“长华,你胡说什麽晦气话呢?!”
丹墨颤声打断他,殷长华嘴角那些怵目惊心的血迹更刺痛了他的眼,他不忍再看,垂首道:“为何先前不让我告诉那小鬼,你为他伤心吐血?你为他心痛了十多年,他却什麽也不知道。长华,你为什麽要这麽死心眼?”
殷长华笑得倦怠,一颗心早已为斩霄沦陷,即便吐尽鲜血就此身亡,他也无怨无悔。丹墨怪他执迷不悟,他却隐约觉得,自己其实早就预见到了这结局。既然年复一年的等待与忏悔,都换不来斩霄回头,那干脆就用自己这条命,还斩霄余生平静罢。
没了他的纠缠,斩霄也应该不会再那麽痛苦为难。而他,也能永远从求不得的绝望里解脱了。
若说遗憾,他只恨自己终究没能为斩霄抚平心底的伤痕,让斩霄重展笑颜。
几点腥热的液体随著他一声压抑低咳涌出口,他在边氏兄弟的惊呼声里摇了摇手,闭目躺回床头,轻声道:“我累了,想睡一会,你们出去吧,不用管我。”
丹墨白净的脸一阵扭曲,只听殷长华尚在喃喃地自言自语:“我若是醒不来,就只能劳烦你俩照顾慕儿,带他去云州离安县找他母後,还有乘风和一些朝中旧属。咳,慕儿体弱,我也不图他日後匡复殷氏皇朝,只要他能平安长大,安稳度日,足够了。如果……如果你俩今後还能遇到斩霄,别、别怪他,也不要向他透露我的死讯,我不想他可怜我,呵……”
边氏兄弟瞧著殷长华唇边那抹自嘲又透著无限悲凉的笑容,均觉胸口堵得慌,更想不出该说些什麽。
一片悄寂中,遽然响起个饱含了太多情绪的声音,清冷如旧,却难得地起了战栗,脆弱似一击即碎的水中薄冰。
“长华,你……你不会死的……”
岳斩霄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屋檐茅草在他微微抽搐的俊美面庞上笼了一层阴影。他颤抖著踏入茅屋,一步步走向殷长华。
边劲成一愣,问丹墨:“你不是没追上斩霄吗?”看见弟弟脸上浮起几分复杂表情,他略一思索後,也就明白过来。弟弟是与岳斩霄一同归来的,让岳斩霄屏气敛息地待在屋外,也是为了诱殷长华吐露心里话。
“走吧,哥。”目的既已达到,丹墨猛扭头,拉著边劲成出了茅屋,顺手带上门板,将一室清净留给了屋内那两人。
殷长华怔怔望著靠近自己的人,突然把手放到嘴边用力一咬──很痛!却也明白地告诉他,眼前的岳斩霄并非幻影。
喉头热流上涌,眼窝也刺痛起来,他竭力伸长胳膊,将岳斩霄拉到床沿坐了,颤抖著手轻抚上岳斩霄的脸。
透明的泪,濡湿了覆眼的布带,正顺著面颊无声流。
记忆里,斩霄年少时在他面前流泪,早已久远得像是前世浮梦,又出奇地清晰。
他永远都记得,那是个豔阳如火的下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