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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将殷长华的忏悔拒之门外。明知殷长华砸伤手骨时有多哀痛,他仍漠然无视,只当没看见长华震惊绝望的目光。
心死了,长华也就能真正放下他……
他凄然笑,缓慢掩起衣襟,走到窗边推开久未启开的木窗,仰望横过屋檐下的数条树枝。
叶芽鲜绿初绽,一派绿意生机。千里之外的边关海域,是否能有容他重生的一片天地?……
几场春雨淅沥,将半忘斋院门前的青苔藤蔓洗得青绿发亮。
殷长华也不打伞,直挺挺站在重新被上了锁的院门前发呆。冰凉雨丝顺著他湿漉漉的鬓角头发往下滴,流经嘴角,苦涩难言。
秦冰母子半个月前已搬入宫中,少了孩子的啼哭,整个王府变得冷清寂寥。他受伤的右手也已经可以活动,但逢到这阴雨天,手背就隐隐酸痛。他干脆告了病,也不上朝,躲在府内一个人面对无边空虚,独自舔舐心底那块始终也愈合不了的伤疤。
可惜,总有人不肯让他安宁。
“太子!” 乘风打著柄油布伞飞步跑来,急道:“你怎麽在这淋雨?万一病倒,贵妃娘娘又要降罪──”
“走开,我要一个人清净下,不用你伺候。”殷长华挥手挡开乘风递过来的油布伞,一个熟悉的面容骤然在伞後露了出来。
“丹墨,你怎麽来了?”他面色大变,向满脸苦笑的乘风狠瞪一眼。
“是我非要闯进来,你不用怪他。”丹墨不顾殷长华形之於色的疏远,叹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来,没别的意思,只想告诉你,斩霄他已经离开永稷了。”
“什麽?”殷长华气息顿乱,将乘风推到一旁,抓住丹墨的衣领,焦声追问:“把话说清楚,他、他如今在哪里?是不是……是不是得罪了父皇或者什麽人,被、被……”说到最後,牙关打颤,喉咙都痉挛了。
丹墨摇头道:“他好得很。长华,是家父告诉我,斩霄救驾有功,皇上许他参军入伍。几天前他就离京了。你一直没去上朝,也难怪不知道这事。”
“斩霄……”竟在无声无息间,悄然离他远去了……
殷长华一下子似被人抽空了力气,放开丹墨,捂著脸坐到院门前的青石台阶上,呆滞著说不出话来。
丹墨沈默了半晌,低声道:“话我已经送到,告辞了。若有他的消息,我再来告诉你。”
“等一等……”殷长华突兀出声,喊住转身欲行的丹墨,定定看著他。“为什麽要帮我?你不是一直讨厌他麽?”
丹墨眼里闪过丝阴郁,对殷长华望了许久,旋身离去。“我的确讨厌他,可你终究是我表兄,我不想再看你为他消沈颓唐下去。”
几声轻叹,终被雨丝盖过。
殷长华仍呆坐著,手不知不觉已揪紧了台阶石缝间挣扎冒出的青草,心乱如麻,然而千头万绪最终还是牢牢系在了岳斩霄身上。
军中武人多粗鄙,斩霄去了,会不会又受人刁难欺辱?
为什麽,他总是无法保护好斩霄?……他颓然长叹,蒙住脸,堵住了自己压抑的呼吸。
乘风看得鼻头发酸,轻手轻脚走近,打伞替殷长华遮住头顶越下越大的雨水,劝道:“太子,等你登基当上了皇帝,就能让霄哥儿回来的。”
“……呵,你不懂……”殷长华苦笑。
父皇肯定是不愿轻易放开斩霄的。从军戍边,定是斩霄自己的意思。
斩霄,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所以才远远躲开他。
☆、(10鲜币)乱臣 36
琉璃岛,句屏海域南方最大的一处岛屿,也是南方三路水师屯兵操练之所。
春夏之交,海岛已十分炎热。岛上随处可见练兵後光著膀子纳凉的兵士,三五成群,聚在一块斗酒小赌。喝到兴之所至,话头也渐趋粗俗下流,开始商量起何时再去岸上找窑姐儿泻火。
“初春坊那几个娘们够风骚,老子上回差点就乐死在她们肚皮上。等这次攒够了银子,再找她们乐子去,哈哈!”
一人抱怨道:“那家的娘们要起钱来真他娘的太狠,唉,去了,每次都给她们扒掉层皮。我看我还是找别家的姑娘吧。”
另一人嗤之以鼻,“小子你又想玩女人还舍不得花银子,嘿。你还不如──”
“不如什麽?”周围几人都给他吊起了胃口。
这人已喝得半醉,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笑道:“不如去找他啊,哈!”
他手所指的,正是不远处缓步走过的一个少年。虽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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