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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不加掩饰的袒护之情,他眼眸微眯,了然地笑了笑:“小王只是见岳将军武艺高强,不相信岳将军真的无法视物,才有所得罪,倒让毓德太子受惊了。”
“你──”殷长华还想指责,猛听龙椅上殷晸一声干咳,他霍地惊醒,一望四周,见群臣的脸色都十分的古怪暧昧,顿知自己刚才太过紧张失态,默然返回自己案後。
蒙泉又朝岳斩霄泛著紫黑的紧闭双目看了两眼,试探问道:“小王也略懂些医理,敢问岳将军的双眼,可是被毒瞎的?”
岳斩霄拿了布带,正待重新系起,闻言一顿。
“看来小王没猜错。”蒙泉微笑,转向殷晸道:“我鹤山国内有种产自深海的海草,有补骨生肌的奇效,用来治眼疾,也颇有灵效。小王敬岳将军是个人物,如皇上恩准,小王愿带岳将军回鹤山,设法为他医治双眼。”
殷长华在旁看清蒙泉的目光不时在岳斩霄脸上打转,显然起了邪念,更何况蒙泉前一刻还想借百里寂的手除掉岳斩霄。姑且不论蒙泉所说的海草是真是假,斩霄若真的跟此人去了鹤山,哪还能全身而回?他不等殷晸开口,抢先道:“鹤山王美意,先谢过了。只是永稷到鹤山千里迢迢,鹤山王何不著人将草药送来永稷,也可免岳将军长途奔波之苦?”
蒙泉嘴角微勾,“小王也不想劳累岳将军奔走,只是那海草一旦出了海水,三天内便得及时入药,否则效力全失。”
殷长华不由语塞。
殷晸居高临下,将各人神情尽收眼底。他自然绝不乐见岳斩霄双目复明,然而见殷长华处处护著岳斩霄,一股久违的醋意忍不住直泛胸臆。
时隔多年,他这长子对岳斩霄的情意却未减分毫,为了岳斩霄竟然在金殿上大失城府,不成体统。一国未来之君,怎能心有牵挂,轻易被人左右?日後又如何驾驭臣下,号令四海?
岳斩霄,始终是妨碍殷长华真正成为句屏之主的拦路石……殷晸双掌慢慢捏紧了龙椅扶手,蓦然沈声笑道:“鹤山有此良药,再好不过,就让岳斩霄去鹤山试上一试,或许真能医好双眼。”
“父皇!”殷长华愕然,父皇如此睿智之人,难道竟未看出那蒙泉对斩霄虎视眈眈?可捕捉到殷晸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他猛一激灵,立时明白过来父皇是想借刀杀人,除去斩霄!
蒙泉目露喜色,道:“既然如此,小王就──”
“且慢!”殷长华高声打断了他,深吸了口长气,在群臣诧异的注视之下走到玉阶下,恭恭敬敬地道:“父皇,您前些天还跟儿臣商议过,要岳斩霄出任七路水师统帅,练兵以防玄龙。岳将军有要职在身,不宜离京远行,还请父皇三思。”
殿上群臣从没听说此事,都觉意外,相互交头接耳打听起来。
殷晸一怔後大怒,殷长华竟不惜冒激怒他的危险,信口雌黄,想要留下岳斩霄。可如果他当堂拆穿殷长华的谎言,只会让鹤山国人与大臣们得知他父子间龃龉不合。他这儿子也正是吃准了他不愿在外人面前自曝其短,才敢铤而走险罢。他转念间压下怒火,不动声色地道:“朕今天多喝了几杯,倒把这事给忘了。岳斩霄身居要职,确实无法离京,只能辜负鹤山王一番美意了。”
殷长华如释重负,蒙泉难掩失望之色,群臣也在暗中嘀咕,均觉皇上竟将如此高位授予个娈童出身之人,大为不妥,一时豔羡、嫉妒、鄙夷种种神情都有。
众人窃窃私语声中,岳斩霄静坐如磐石,淡漠依然,仿佛根本没听到周围人的闲言碎语。
“斩霄──”
宫宴散後,殷长华匆忙送走了鹤山王一行,便急著回头找人,终於在快出宫门的长廊里追上了岳斩霄。後者脚步一顿,却只拿背影对著他,一言不发,疏远之意不言而喻。
殷长华苦笑道:“你是不是气我不让你去鹤山国医治双眼?斩霄,那蒙泉绝对没安好心,你要是真跟他去了,性命堪忧。”
“……我知道。”岳斩霄波澜不兴地道:“我眼睛虽然瞎了,人还没傻,多谢太子方才出言相救。”
殷长华刚想叫岳斩霄不必如此客套,可岳斩霄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淡然续道:“皇上此刻应该气得不轻,太子还请赶紧回去向皇上请罪,今後也别再过问斩霄之事。斩霄贱命一条,不值得太子为我与皇上交恶。”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放得下你的,还说这些干什麽?”殷长华怅然长叹,叹息才到一半,身後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季福海匆匆赶过来,抹著汗凑到殷长华耳边小声道:“太子,贵妃娘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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