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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蒋天生说。
“所以,大家觉得这是自杀。但你和我,我们都很了解人,知道那关于血的证词可能是错的,那么,这还是很有可能是谋杀。是不是?”
“哦,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蒋天生反对说,“我感觉这百分之百是自杀。”
“那你现在嘟嘟囔囔什么?这多么显而易见啊。如果那人是在两点钟之手被杀的,知秋就应该能看到凶手。他没有看到凶手,那么着就是自杀。自杀与否这完全取决于知秋的证词,他的证词表明死者是在两点钟之后死的。是不是?”
蒋天生为这令人惊讶的逻辑思考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没有察觉,这个三段论究竟是前提和结论的倒置,还是中词不周延,还是前提本身就不正确。但他的脸明显变轻松了。
“当然啦。”他说,“是的,我明白。这显然就是自杀,知秋的证词能证明这一点。所以他应该还是正确的。”
夏想,这段畸形的三段逻辑甚至比上一个还要拙劣。一个能做出这样结论的男人是不可能想出什么花样的。他给自己建立了一个新的三段论:
那个谋杀的凶手不是傻子。
蒋天生是傻子。
所以蒋天生不是凶手。
这个推断似乎很有道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蒋天生又在为什么烦恼呢?唯一有可能让他担心的就是,他两点钟的时候没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也同样让夏想烦恼:所有最好的嫌疑人在杀人的那个时间段都有不在场证明。
然后,突然地,灵感的闸门打开了,刺穿了他脑子里黑暗的角落,像一道探照灯的光线。老天啊!如果这是事实的话,蒋天生绝对不是一个傻子。他是一个侦探一生中能够遇到的最聪明的罪犯。夏想观察着蒋天生自以为是的外表。这可能吗?是的,这有可能,而且,如果知秋没有带着他的证词出现的话,这个计划可能非常成功。
从这点着手来分析,看看结果会怎么样。两点钟的时候,蒋天生在平铁谋杀了林克。他早就在什么地方把母马拴好了,一点半离开餐厅之后,他去了小路,一秒钟都没有耽搁就牵到了马。然后他肯定是让马竭尽全力地奔跑。假设他在二十五分钟之内跑了四公里的路。那么两点钟的时候,他离平铁还有半公里,不,这样不行。把时间再拉紧一些。让他一点三十二分从老乔小路出发,让他把马速赶到九公里每小时——那时间就差不多了。再让他在五分钟之内走到礁石边,那是一点五十五分。然后呢?把马赶回去?在知秋醒前五分钟,他让马顺着沙滩向回跑,自己步行,在两点的时候到达平铁。他杀了人。他发现知秋来了,就藏在礁石的缝隙里。同时,那匹小母马已经跑回家了,或者已经到达路边的某个地方,正往上跑,或者——
不用再想那匹马了;反正它是跑回自己的草地和溪水边去了。时间很紧张,整件事似乎精细得有些不可能,但并不像他最初想的那么绝无可能。假设事实就是这样,那么,如果知秋当时不在场的话,会怎样呢?几个小时内,潮汐就会盖住尸体。如果蒋天生是凶手的话,他不会希望尸体失踪的,他会希望他的母亲得知林克的死讯。是啊,但在一般情况下,尸体很快就会回到沙滩上的。是因为强劲的西南风和三根金条的缘故,尸体才一直没被找到。就算这样,尸体最终还是被找到了。好,如果知秋没有在那个时候发现尸体,他们就不能证明,死亡时间不是在更早一些的时候——比如说在十一点和下午一点半之间——这段时间蒋天生已经有不在场证明了。事实上,受害者提早到达了关卡,这让死亡时间看起来似乎比起真正的时间要更早一些。为什么你会引诱受害者在十一点半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然后等了两个半小时才把他了结?无非是想让别人推测,你是在更早一些的时候杀了他的。然后,还有一对固执的家伙,老白和他的儿子,在他们吝啬的证词里也提到了,他们看见林克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躺”在平铁上。那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就是这样,肯定是这样。这宗谋杀案本来是想伪装成在早晨发生,这就是为什么蒋天生会在不在场证明上执著得几近可疑,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去村庄一趟。“总是要怀疑那些有确凿不在场证明的人”,这难道不是侦探守则中的第一真理吗?这个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就是等着别人来仔细调查的;就是等着能通过任何检验的,因为怎么可能出错呢,这是事实啊!这看起来很奇怪,那是因为它本意就是要看起来奇怪。它是在大吵大闹,央求着别人去调查自己。这个不在场证明简单又独立地存在着,把别人的注意力从关键的两点钟上转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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