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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感到幸福了?”
“幸福。”
“如果她同意你见姑娘,你让我得到清静?”
“至少到明天。”
“给一点是一点,我们去给她打电话。”
“此时此刻?”
“说对了!”
诗人拿起话机,琢磨着年轻人那大大的双眼。
“我能从这儿感觉到你的心脏象小狗一样在猛跳,用手把它压住,小伙子!”
邮差9(3)
“我办不到。”
“好吧,告诉我旅馆的电话号码。”
“1……”
“你背出这个号码要使出吃奶的劲了。”
拨号以后,在诗人尚未讲话之前,马里奥还得忍受这段长久的空白时间。
“是唐娜·罗莎·冈萨雷斯###吗?”
“请您吩咐。”
“我是巴勃罗·聂鲁达。”
诗人正在做着向来使他感到不舒服的事情,他模仿着一位电视节目主持人在介绍明星时所使用的声调说出了自己的姓名。然而,无论是为了那封信,还是眼下刚刚开场的冲突,一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他便意识到,为了把他的邮递员从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下解救出来,哪怕是让步到下贱的地步也要在所不惜。然而,他那用来命名的惯有影响的大名,在寡妇罗莎这只配一个简单的:
“啊哈!”
“我为您那可亲的来信向您表示感谢。”
“您什么也不用感谢,先生,我想马上和您谈话。”
“您请讲吧,唐娜·罗莎。”
“面谈。”
“在哪儿?”
“按您的吩咐。”
聂鲁达停顿下来思考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就在我家。”
“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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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挂电话之前,诗人抖了抖话机,象是想把那个女人留在里面的余音赶掉一样。
“她说什么了?”马里奥用哀求的声音问道。
“我就去。”
聂鲁达搓搓自己的双手,无可奈何地合上了本子。(他原是准备在到达黑岛的第一天,便用绿色的比喻写满这个簿子。)他不遗余力地给小伙子以勇气,而此时也恰恰是他自己所需要的。
“至少我们拥有‘主场作战’的优势,孩子。”
他走到电唱机旁,突然高高兴兴地举起一个手指头,宣布道:
“我从圣地亚哥给你带来了一个非常特别的礼物:“邮递员进行曲”。
话音刚落,由“披头士”乐队演奏的“邮递员先生”的音乐在客厅内回响起来。厅内的船头木雕像失去了平衡,瓶内的帆船倒翻,非洲面具的牙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地面上镶制的方石地板蠢蠢欲动,木头抻长了,工艺坐椅上精致的小玩艺儿变得心神不宁,姓名镌刻在房梁上的故去的朋友正在缓缓醒来,已长久熄灭的烟斗里冒出了缕缕烟雾,来自奇恰马里鼓肚形的陶瓷饰品弹起了吉它,墙壁上那幅《美好年华》的装饰画中的少女们散发出芳香,蓝色的马在疾驰,惠特曼诗歌中陈旧的火车在长久的鸣笛声中徐徐开动了……
当诗人把唱片的封面,象托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小心地放到他的手上时,就开始跳起舞来,他缓缓地挥动着那塘鹅翅膀一样的胳膊,象街区里的头发蓬乱的、狂跳劲舞的冠军们一样。诗人的两条腿踩着音乐的节拍,那是经常体验到异国情人或乡下村姑温存的腿,它们曾走遍了大地上能走的一切道路,包括那些通过他的颖悟绝伦的文采创造出的道路,他那虽有几分吃力但长年累月练就的舞艺,使鼓声变得柔和动听。马里奥深知,此时他仿佛置身在梦幻之中,这是天使到来之前的序幕,它承诺荣耀即将来临,也是宣告的仪式,预示着将把姑娘送到他的怀抱之中,情人那充溢的唾液将送至他那带着咸味的、极其渴望的双唇。诗人就是火焰中身着长袍的天使,——以他所特有的缓慢而又柔和的舞姿,——在向年轻人许诺为之不会久远的婚礼。马里奥欣欣然有喜色,微笑就象每日餐桌上出现面包一样,自然地浮现在他的脸上,“如果有一天我会死去,”他对自己说,“我愿天空象现在一样明朗。”
然而,通往天堂的火车从来是慢行列车,而且要在那些潮湿、令人窒息的车站逗留。只有通往地狱的火车才是直达快车。当看到罗莎·冈萨雷斯###扭动着身躯和双脚,带着“决一死战”的信念出现在窗子后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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