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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要知道,皇帝虽然依靠文官集团的帮助来统治国家,但皇帝的“家天下”思维与文官集团内在的秩序需求之间存在着根本性的矛盾——维护君权的绝对性、独占性、自私排他性是君主**制度的应有之义,而文官集团为了有效地统治国家,却必须维护某种秩序。
朱棣对于“随意加税、夺取私人财产、强娶民女或是任意杀戮大臣”什么的并不感兴趣,但他需要进行一系列的改革。无论什么改革都会损害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因此必定会遭受阻力。当阻力来自文官集团内部时,如果没有类似于东厂的机构,想要将改革强制推行下去显然是痴人说梦。
至于说监军,一般来说监军制度会对军队的战斗力造成伤害,但是在通信并不发达的十五世纪,没有监军却又容易导致形成军阀势力,因此只能两害相较权取其轻。再说,现在军队里有了宪兵,只要将监军的权力规范一下,那么监军对军队造成的伤害将会减至最低限度——若监军超出职权范围而对军队指手画脚,相对独立的宪兵系统自然可以介入。
……
见朱棣看着自己的策论摇头不语,景秀忍不住问道:“毕兄,我这个策论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朱棣想了想,便将废除丞相制度后可能会形成权力真空的理论阐述了一遍。然后又从“人性”以及“制衡”两个角度分析,证明皇帝加强皇权,利用宦官集团与文官集团对抗是一种历史的必然。
景秀听后,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时周忱和钱成已经下完了棋,听完朱棣刚才那番话,两人不禁失声赞叹“高论”。
半晌,景秀叹息道:“毕兄果然高见。听毕兄这么一说,似乎只能恢复丞相制度了。如此,此次科考的策论我就以《应当恢复丞相制度》为题如何?”
朱棣闻言失笑。
“本朝太祖皇帝曾言,有敢言立相者杀无赦。当今皇上打着恢复祖制的旗号才登上大宝,你写这么一个策论交上去,先不说能不能中进士,能否保住脑袋也在两可之间。”
景秀皱着眉反驳:“当今皇上进行了那么多改革,显然是励精图治勇于改革的。依我看,只要我的策论有道理,皇上应该会接受。”
“既然太祖皇帝说过有敢言立相者杀无赦,那么主考官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冒着杀头的风险取你为进士?所以说,即便当今皇上能接受你的观点,但问题是他多半见不到这道策论。”
景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如此说来,想要预防宦官为祸竟是不可能了?”
朱棣自信地一笑。
“也不尽然。”
景秀连忙热切地问道:“兄台有何妙策?”
朱棣看着空出来的棋盘,笑道:“这样吧,我们来下盘棋,若是你赢了,我便告诉你。”
听完朱棣的提议,景秀略微有些奇怪,但旋即连忙点头同意。
……
第六章 三道策论(中)
朱棣本意是但求一败,因此虽然输了,却也很高兴地兑现了承诺。
“说来其实也很简单,只需设置一个能够制止太监为祸的制度便可以了。”
景秀听了却大失所望。
“制止?如兄台所言,若是后世出了位怠政的皇帝,批红权完全归秉笔太监,那时根本就拿权宦没任何办法。毕竟皇帝若是怠政,那么状告权宦便只能通过奏折,而那时奏折又由权宦把持,只要不将状告自己的奏折交给皇帝,权宦便可安然无忧。退一步说,即便皇帝听说了权宦违法之事,但并不相信,又或者是并不理会,那又能怎么办?”
“太祖皇帝在宫门立了一面三尺高的铁碑,铸有太祖皇帝亲笔所写的八个大字‘内臣不得干预政事’,但干政后如何处理却未曾说明。”
说到这里,朱棣不由叹息:后来这块铁碑竟然被身为内臣的王振给拆了,简直是匪夷所思到了极点!明英宗不知是否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真不知道他怎么有脸去见明太祖?
“如此一来,这座铁碑对太监的威慑力便大减。因此,你可进言当今皇上再立一碑:谨奉太祖皇帝遗训,内臣嫔妃妄行干政者,诛无赦!……”
景秀忍不住打断朱棣的话。
“这只是比前一块碑更详细些,好象没什么实质变化吧?”
“我还没说完呢……在两碑之间修一个死谏台,规定言官在死谏台上以性命为代价指控某宦官,则皇上应不问缘由杀此太监为其殉葬。即便皇上因为喜欢某个宦官而对之特赦,至少也要将之发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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