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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拉尔德毫无兴趣地看着墙角,懒得理会他,黑发的血族嚷嚷了半个晚上,只好怒气冲冲地离开,他倒有些希望杰拉尔德冲他大喊大叫,像以前那样给他一拳,怎么也比这个死样子好。
不记得这样过了多久,杰拉尔德平静的隐居生活被打乱了。那天晚上他从柜子里出来时,发现多了一个邻居,那是一个年轻女孩儿,这一点上是杰拉尔德从她血的味道上嗅出来的,只看她的外表,实在很难判断出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的衣服脏污的看不出颜色,她躺在地上,像块连最脏的小酒馆都不肯要的破抹布,她的身上散发着腐烂的气息,看上去是个麻疯病患者。她躺在那里,像是死了,至少她的心已经死了,肉体在安然地排队等着一起死去。
杰拉尔德懒得换地方,他想像着是否可以和她和睦相处,她看上去是个安份姑娘,而且很快就要上天堂了。
所以他并没有挪窝,呆在他纯粹的寂静里,女孩躺在那儿,有一次他看到她拿他丢弃的死老鼠吃,显然她的身体像自己的一样不甘心死掉。杰拉尔德觉得生吃老鼠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她的眼睛是晦暗的,像是要死了,可是那一刻,他却能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光芒,并不是愉悦的,而是痛苦、但能代表她还是一个活人的光芒。
之后的几天,她有时候会伤痕累累,骨头也断了,鲜血从残破的身体里溢出来一些,也许被人用石头砸过,他们希望赶她走,可是又不敢过于接近她。
杰拉尔德这样看着她很多天,她的生命毫无尊严得令最心冷的人也感到一丝酸楚,他看着她蜷缩在墙边吃死老鼠,满脸的溃烂,难以想像人类还会如此低贱地存在。
又是一天深夜,他看到女孩伸手摸索到一块破碎的瓷块,把尖锋对准自己的胸膛,然后用力刺进去,鲜血渗出来。可是刺的地方偏了点儿,她用力按了几次,都疼的没了力气,而人还活着。
她坐在那里,瓷片半插进身体,她握着它,手在不停发抖,然后她哭起来。
杰拉尔德慢慢从藏身的地方爬出来,女孩听到声音,惊诧地抬起头,接着她看到一个浑身是土,不人不鬼的家伙,皮肉几乎是紧绷在骨头上,活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骷髅,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
可是对方的声音却出乎意料地温和,而且口音纯正。“你想死吗?我可以帮你。”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抚摸她的长发,女孩怔怔地看着那双浅绿色的眼睛,它平静而怜悯,没有丝毫的恶意与不敬。她任他凑了过来,覆上她的脖颈。他的手轻轻抚上那一小片瓷片,动作像情人般温存,他在她耳边喃喃说了些什么,她听得并不是太清楚,只是觉得他也许是个很温柔的魔鬼。
接着颈侧传来细微的疼痛,接着是一种从伤口传来的麻痹与蔓延开来的快感,她发出一声呻吟,听到耳侧自己鲜血被吞咽的声音。她并不想挣扎,也许是她已经和生命抗争得太累了,她只感到一种新奇与愉快,她感到自己生命慢慢流到另一个容器里,那里温暖而平静。
她闭上眼睛,胸口的伤已经不痛了,这样死去,可比用一个破瓷片体面多了,她想。
杰拉尔德放开怀中的女孩,她的脸色苍白,神色平静。月光下,他的金发已经恢复了光泽,灿烂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他抬起头,他的面颊恢复了光滑和丰腴,有一种危险与沉静的俊美,在月色下像夜色凝成的妖魅。 ?Acheron整理合集? //death19。
鲜血流向他臂上的伤口,凝成新的血肉,他像新生的一样完美。
他站起来,向外面走去,离开时他看到高悬的圣母像,她的眼神严苛而冷厉,像在宣告什么。他感到心底的某处传来一阵刺痛,但那很快就消失了,另一个念头很清楚地浮了上来:我得去找个人在身边。
我不能独自面对这双眼睛。
他游荡回城里,路上看到一个小溪,就跳进去洗了个澡。然后他回到克劳德家,并没有从大门进去,因为懒得和门房争论,他径自从窗户来到自己的房间,这里令人惊讶地一点也没有变化,他换了套干净的衣服,躺回他的棺材里,把盖子盖上。
感觉上比柜子里舒服,可以把腿放平,他想,眼前是一片的漆黑,他几乎有点记不起太阳的感觉了,笼罩在他头顶的这些年来始终是一片黑暗的苍穹。他是个吸血鬼。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埃尔弗发现杰拉尔德回来了,虽然态度冷淡,可是衣冠周正。
他以为自己幻视了,——任何事情发生总要有个因由,杰拉尔德的回归让他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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